白藏气势低了一些。
她默默走到了一边,无力地趴下,舔自己的爪子。
她一边舔着,一边抬起头,看了一眼居中的羲和神像,瞳孔中露出了沧桑之色。
邵小黎目光也落了过去,看向了这位女神之像,心想这就是羲饭的创始人吗?
转眼之眼,过去的故人竟已成为了古人。
司命也望了过去,她有预感,用不了太久,自己就会再见到赵襄儿了,孤云城一别后,她也时常会想起那少女绝美骄傲的姿影,她有些无法想象,这样骄傲的少女如果有一天被宁长久欺负是什么样的。
虽然她是期待那一幕的,但宁长久毕竟是自己夫君,自己不该抱有这种想法才是……
这样想着,司命冷淡地板起了脸,漠然地看着羲和神像,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
邵小黎却轻轻咦了一声:“雪瓷姐姐,你的头发怎么又变成了红色了呀?”
“……”
这一次,司命望向羲和神像的眼眸里,就真的是气恼之色了。
神殿上方。
陆嫁嫁正抱着叶婵宫在晒太阳。
巨大的太阳流窜着火,陆嫁嫁的剑体生出感应,同样因之灼烫,而叶婵宫则平静地将手伸到那流淌的火焰中,目光没有一丝波动。
陆嫁嫁能感受到,叶婵宫身子的寒冷与红日的炎热对冲着,最终依旧是冷的。
非但如此,她手掌落处,那红日之上竟奇迹般地逐渐凝出了薄冰。
“你的身子,很烫。”叶婵宫说。
陆嫁嫁问:“师尊感受不到温度吗?”
叶婵宫轻轻摇头,道:“有些暖和,但也只是有些……”
陆嫁嫁露出了怜惜的神色。
叶婵宫却道:“不用觉得可怜,因为几千几万年都是如此的,温暖对我而言是虚无的东西,不必为虚无感到遗憾亦或愉悦。”
陆嫁嫁忍不住问道:“师尊一直都是这样吗?几千年前,和长久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吗?”
叶婵宫螓首轻点:“一直如此。”
陆嫁嫁问:“你无法感觉到强烈的情绪吗?”
叶婵宫低下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她轻声道:“我一直在努力表达我的情绪呀。”
陆嫁嫁不知如何言语。
叶婵宫动人的声音依旧不夹杂情绪:“月亮悬于天空,它是一个球形,但人间诗词句中,描述月亮无非是玉盘,冰轮,玉镜……在人们的眼中,月亮就该是这样没有厚度的平面吧。”
也如诗中所语,她生来单薄,阴晴圆缺亦只是天象,而非她的悲欢。
但这却已是她努力表达的全部了。
叶婵宫轻柔地说着,忽然从陆嫁嫁的怀中挣出,跃入了滚烫炙热的火海里。
火焰吞没了她的衣裙和她静谧的脸。
叶婵宫沉浸其中,许久之后终于有了微微的异样感觉。
这就是温暖么……
叶婵宫不由自主回忆起了以前与羿一同斩魔的往事。
巨大的山谷中,魔神被一箭洞穿心脏,她立在那狰狞的头颅前,以梦境干扰其心神,云上的少年将弓背在背上,抽出长刀,当空落下,一刀斩去魔神的头颅。
这对他们而言,是寻常的一幕。
“又杀了一只,太初六神一脉的魔神已经凋敝大半了。”羿说。
她轻轻点头,以‘生命’为媒介,吸取魔神的力量。
“好烫,这只魔神的怨气,比其余几头都要重。”羿在剖出它心脏内丹时,看着前面大量涌出的白气,这样说。
“烫?”叶婵宫落到了他的身边,对着那血液激发出的滚烫白气伸手。
她轻轻摇头,她能感受到那种哭啸似的怨气,对于所谓的烫毫无察觉。
“你还是感知不到么?”羿问。
“嗯。”她说。
“那你为什么可以感知到冷呢?”
不知热如何能知冷呢?
“因为……”
她犹豫了许久,说了实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冷,但有位女先生告诉我,说自己冷会显得柔弱,能激起人保护的欲望,我猜她是对的,所以偶尔会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