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也没有指望凭此困住她,却也不曾想,这才一个照面,阵法还未发动,便被对方像是胡萝卜一样连根拔起了。
“重岁祸乱王城,我也有些担忧,所以布下了此番阵法以自保,姑娘莫要见怪。”宁长久面不改色地说道。
司命信手捻着这金色的线,手指勾撩间竟奏出了几道慑人的音律,宁长久依旧不为所动,向着屋内走去。
司命倒是也没有破坏这道阵,而是松开了手,任其重新没入土中。
她随着宁长久的脚步走入,至门口时,她随手揭下了一张泛黄的,有修改痕迹的符纸,再将门下的一颗黄铜铃铛挑去了“舌头”,随后她才迈入了屋中。
宁长久看似平静,心中却绷得紧紧的。
他这些日子所布下的一些手段,被对方信手之间便一一破解了。
这是两人谁也没有发话,心照不宣。
司命体态盈盈,步履轻慢,她在行走之间又顺手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将它们一一摆好。
“这水碗引咒阵她都看得出来?”剑经之灵终于按奈不住,以心神说道。
司命收拾好的碗筷,又拿起鸡毛掸子,掸去了墙壁上的蛛网,也顺手将一直趴在阴影里的红壳甲虫掸落,那甲虫受惊,向着门缝中逃窜,才至半路,它的身子便飞速腐朽化灰,然后被司命用鸡毛掸子轻轻震散。
“不会吧?这血尸虫可是我们在雪原的冰地里捞出来的,坚如磐石,水火不入,剑都砍不死,这……”剑经之灵也像是见了鬼一样。
躲在屋外大树上的血羽君却暗暗想着,不愧是拔我的毛做成的掸子,果然厉害!
掸去了那血尸虫后,司命又被墙壁上的几幅画吸引了,她走到了那几幅新画前,目光似被画布容纳。
这是宁长久凭借着张锲瑜的画技所绘制的空间之卷,四幅画卷看似割裂,实则互为整体,那画卷中有可以容纳自己藏身之处,也有可以困囚他人之所。
但这画同样没有瞒过司命的眼睛。
“公子笔法精湛,其间的神思韵味传神动人,若说这是天下最好的大家之作,我亦不会生疑,只是这画卷这般摆着,委实不美。”司命缓缓地说着,然后伸出了手,将几幅画卷调转了位置。
原本相互惯连的意境便被割裂,这四幅画虽还蕴含空间的法则,但破碎的法则对她来说已没有一点威胁。
“这可真是个女妖精啊。”剑经之灵道:“你这头驴看来只能干瞪眼了。”
宁长久心弦紧绷,他知道,对方一样样将自己布下的局面破碎,不急不缓,也是慢慢磨碎自己道心的过程。
司命浅浅地笑着,在这不算奢美的屋子里,她纤美的背影显得愈发清艳。
她又收拾了一番屋子中的其他事物。
此刻她“收拾”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淑娴,倒像是相处了许多年前的良家妻子,气质被岁月沉淀得温和,脸颊却依旧带着二八年华时的绮颜玉貌,随着她时而的弯腰
,那纤巧却腴嫩的身段翘挺极了,难以想象黑袍之中包裹的是何等的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