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讲的这个三个故事,它们发生在不同的年代,分别是三千年前,五百年前,还有现在。它叫做……”大师姐幽幽地说出了那四个字:“猎国计划。”
猎国计划。
宁长久不知道其中寓意着什么,只觉得触摸到了贯穿整个世界的峥嵘白骨。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样的故事。”宁长久问道。
大师姐的回答很奇怪:“因为你还小,现在告诉你,长大后你就不记得了。”
后来他果然不记得故事的具体内容了。只记得“猎国计划”四个字,并知道,这是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
猎国?猎的什么国?
这个答案在如今看来,应是不可思议却不言而喻之事了。
那段记忆虽然深刻,但在漫长的修道岁月里不算什么,之后修道如潺潺流水东去,先入小溪,再入河流,接着淌入大江,奔涌入海,一切都发生得那般自然。
如今回忆起来,最随和的五师兄,反而是观中最奇怪的人。
其余师兄姐经常下山打妖怪,不在山中,而自己学有所成之后,也随着他们下山猎过几次魔,他原本看到那些比自己大数千倍的凶神时,手抖得拿不起剑,但几次之后,他发现它们在师兄姐手下好像纸糊的灯笼,于是打魔头时,他通常负责肃清道路,敲开洞府,然后让师兄师姐去收拾洞窟中长得最凶神恶煞的怪物。
但是细细想来,五师兄好像从未下过山。
他一直在山上研究一大卷一大卷的书籍,那些书籍整齐地按卷分好,然后写下几乎不输于卷宗原本厚度的书。这就是五师兄一直在做的事情,做了不知道多少年,醉心其中却不觉枯燥。
宁长久的生活自以为是很平凡的,他偶尔会偷偷去道观的深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想象着门忽然打开,师父从中走出来。
宁长久虽没有见过师父,但知道她是很漂亮的女子,因为大师姐和四师姐都很美,但她们说起师父时,或多或少都会流露出心神往之的神色。
修行者最重要的是修行,大部分时候也在修行。
但宁长久对于自己的修道之路并没有太多的回忆。
因为那条路太多顺遂。
直到十六岁那会,他的生活起了些波澜。婚书如火雀飞入掌间,他心中微微恐惧,深思熟虑之后选择了拒绝。
之后几位师兄姐在观中待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六师兄也越发孤僻。
这时候的宁长久已经知道,六师兄并不是人,而是妖。但是他从未见过六师兄的本体。
时光如水,转眼十余年。
飞升之前的一年里,五师兄给了他一本书,让他在一年中将这本书完全地参悟研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