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青鳞鹰眼神泛起一丝揶揄,很想笑一声。
可很快,它就察觉到不对劲。
那九曲十八弯的大沧江上,水流湍急的河面,猛地一震,产生一阵沉闷的轰鸣。
就如发生地震般,江水沸腾,浊浪排空!
大沧江畔的千漩岭,竟也随之开始摇晃起来,山上岩石草木簌簌震颤,一阵阵野兽惊恐的大叫声随之响起,在这如墨的夜色中,显得极为渗人。
若仔细看,千漩岭上岩石飞落,草木折断,群兽逃奔,一片乱糟糟的景象。
“这……”
迟钝如金笑川,都不禁被这一幕幕惊到。
青鳞鹰眸子变幻,也已泛起惊疑之色。
而在看不见的地下深处,九曲城中央。
百丈范围的巨大道场四周,轰然涌出一座座青铜门户,每一座门户皆如燃烧般,爆涌出风雷地火、日月星辰等恐怖的毁灭洪流,疯狂般朝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砰!
最先遭殃的是道场中央那九尺高的黑色法坛,刹那间爆碎成粉末飘散。
紧跟着,汹涌狂暴的毁灭洪流以道场为中心,朝四面八方席卷扩散而去。
轰隆!轰隆!轰隆!
一排排宛如黑色棺材似的房舍刹那间灰飞烟灭,那游荡在街巷上的鬼魂,全都在惊恐绝望的尖叫声中魂飞魄散。
那毁灭轰隆太恐怖了,几乎以飓风之势,在极短时间内就扩散全城。
正在敲打白骨算盘的老鬼,被一道血色雷霆瞬息抹杀,临死前,都在盘算这些年里死在九曲城的活人账目。
正在街巷上追逐嬉戏的男女鬼童,都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一片火海洪流淹没。
那缝纫人皮衣裳的老妪、贩卖活人血肉的屠夫、熬煮头颅汤的商贩……
皆如若纸糊似的,在这毁灭洪流中化作灰烬消失。
到最后,偌大的九曲城,都笼罩在滔天的火海中,有雷电狂舞、飓风肆虐、血光蔓延……
这一方鬼域,却似坠入毁灭炼狱中。
一些前来赴宴的鬼物和妖类才刚逃出九曲城,就远远地见到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幕,全都惊得浑身发软,骇然失色。
他们这才终于敢相信,那位少年仙师,竟真的有抹平此城之手段!!
“逃!快逃!”
“呜呜呜……太吓人了……不,太吓鬼了!!”
那些鬼物和妖类全都拼了命似的狂逃,仓惶恐惧,完全被吓坏了。
在他们身后,九曲城就如一个支离破碎的大厦,在无尽的毁灭力量中轰然破灭。
到最后,这片广袤的地下空间都猛地塌陷,澎湃浩荡的大沧江水流倒灌而下,将此地完全淹没。
从天穹俯瞰,就能清楚看到,这九曲十八弯的大沧江上,密密麻麻的礁石轰然下坠,河面都猛地下沉,凹陷出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
但很快,随着那滚滚奔腾的水流不断从上游涌入,那巨大无比的深坑水位也是随之不断上升,很快就恢复到往昔的水平。
“这一剑,御山水之势,引大阵之威,断山水之脉,毁地下鬼域,巧夺造化也不过如此!”
宁姒婳赞叹,眉目间尽是异彩。
她品味出了这一剑的威能和玄机,内心也是泛起一丝丝的震撼情绪。
金笑川已看都呆滞在那,心中只有一个声音:神迹!这一定是神迹降临了!
青鳞鹰低头脑袋,垂头丧气。
它也终于明白,以苏奕的手段和力量,的确有资格直呼它为孽畜……
却见苏奕摇头道:“借力罢了,不值得称道。”
九宫血屠阵覆盖在这九曲十八弯的河道下方,勾连山水之脉,这些年来,乌桓水君就是凭借此阵,兴风作浪,毁掉了一艘艘过往船只。
早在九曲城那道场时,他便陆续在那九座青铜巨柱上镌刻下一幅幅阵图,由此夺走“九宫血屠阵”的掌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