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冷哼道:“你身为朕的亲生骨肉,却连这点事情都不敢告诉朕吗?”
他神色阴沉,怒意迸发,令大殿气氛也变得压抑无比。
周知乾却似浑然不觉,神色平静道:“大长老的吩咐,儿臣不敢僭越。”
眼见周皇还要说什么,洪参商已开口道:“陛下,莫要为难孩子,大长老既然有事邀请,您亲自去走一遭,便可知晓。”
周皇长声一叹,挥手道:“你走吧,回去告诉大长老,一个时辰后,朕去见他。”
周知乾抱拳见礼,转身而去。
自始至终,恪守着一位臣子的礼仪,可看在周皇眼中,却让他内心隐隐作痛。
“修行问道,就要斩断父子情分?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无情之道!”
周皇愤然。
洪参商轻声道:“陛下息怒,相比苏弘礼和苏奕这对父子,已算不坏了。”
周皇怔了一下,自嘲道:“不得不说,苏弘礼有一点是最让我钦佩的,敢杀妻,也敢弑子,比我这当帝皇的还要冷酷无情。”
洪参商道:“陛下,依臣看,您现在应该关心的是那些皇室隐龙者究竟要做什么。”
周皇冷笑:“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为了苏奕此子的事情!若不出我所料,他们当是盯上了苏奕身上的造化!”
洪参商再问:“那陛下又会如何决断?”
周皇从龙椅上起身,眼神深沉:“在世人眼中,我是大周皇帝,坐拥天下,煊赫无量,可谁又知道,在我头上,还压着一座沉甸甸的大山?”
声音透着一丝浓浓的怨气,“若非这座大山,我又何至于被困先天武宗之境二十年之久?”
说着,他一指身后龙椅,语气冰冷道:“他们告诉朕,只要坐上这张椅子,就必须舍弃修行问道的想法。”
“他们还告诉朕,以众生信力筑道,必会影响大周国祚,大周皇族也必将被众生信力所困。”
他眸子深沉,泛着恨意,“可他们这些年在隐龙山上,他们却日日夜夜以众生信力来修行!”
“这还不够,还要朕充当傀儡,帮他们搜集天下间的修行资源!”
这位大周皇帝脸色都变得阴沉可怖,“量大周之财富,穷众生之信力,来供奉他们这些隐龙者,来实现他们在大道路上的求索,这……是否太贪得无厌了!?”
声震大殿。
洪参商静默不语。
他知道,这既是周皇的心病,从登上龙椅那一天起,就像一根刺般扎在他心中,积累至今。
半响,周皇深呼吸一口气,眸光闪动道:“他们若要掺合进来,就让他们掺合便是!”
这一瞬,洪参商脑海中冒出一句话: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
松风别院。
一场酒宴正在进行。
镇岳王木晞、濮邑、姜谈云、卢长锋等人列席其中,与苏奕把酒言欢,气氛融洽。
只是面对苏奕时,这些一个个名震大周的存在,皆下意识里带上了发自内心的敬意。
今日一战,于别人而言,是一桩足以震惊天下的事情。
可对他们这些站在苏奕这条大船上的人而言,无疑证明,当初他们的抉择是正确的!
诚然,如今这玉京城内,还有不少极其强大的存在视苏奕为敌,可木晞他们已不像之前那般为苏奕担心!
交谈中,苏奕也是了解到,修炼了自己所传授的“洞幽玄阳经”后,木晞距离踏入陆地神仙之境,也已仅仅只差一线距离。
这自然是一桩喜事。
酒宴结束时,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