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女人的男人果然不一样。
苏和打起南窗下的卷帘,透过窗棂,见那婀娜的女子回到了主屋,是感觉这一次再见,顾樱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不光是她,就连他眼前的男人也哪儿哪儿透着不对劲儿。
浑身透着一股子黏腻气息,随时都能闻到一股子莫名的甜香。
最可怕的是,他眼神依旧冰冷如雪,以前是寂灭的,可如今,那雪下深埋着的却好似无边业火一般,尤其在他看向顾樱时,那灼热锋利的视线,只恨不能将那小丫头生吞活剥了。
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替顾樱担忧了一下。
那丫头身子看着挺弱的,年纪又小,阿渡真变态。
“把眼睛收回来。”赵长渡喝了一口顾樱精心准备的鸡汤,“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眼珠子挖了。”
苏和没好气道,“至于吗?我和你,那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之情。”
赵长渡睨他一眼,顿了一下,沉声,“她是我的命。”
苏和没说话了。
又觉得奇怪,“你爱上她了?”
赵长渡端起碗筷,看着这满桌子都是合他胃口的饭菜,声音清冽淡漠,“说说看,我最爱吃的是什么?”
苏和一噎,说不出来。
赵长渡自小过得艰难,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所以他不挑吃食,去边境之后,条件自然比不上汴京优渥,对吃喝更不会挑拣。
赵长渡声音凉飕飕的,“虽然我不挑拣,但也会有爱吃和不爱吃的东西。不过四五日,她便小心翼翼的试出了我的所有口味,并认真做了记录,然后吩咐了厨房,且每日都让人做了不同花样的饭食放在我面前。”
苏和听得一阵咂舌,“这是个高手。”
赵长渡眉目清冷,夹了一块清爽的清蒸鲈鱼。
顾樱对人的好是春风化雨无孔不入,他向来冷寂的心湖,为她掀起了涟漪。
因而,他越是喜欢她,也就越厌恶江隐。
“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查完了,小嫂子身家清白,家世背景很容易查到。她出生在东平伯府二房,母亲是清流叶氏之女叶灼宁,在生了她弟弟之后,叶灼宁便重病而亡,听说那病还挺严重的,尸体最后被大火烧成了一堆骨灰,操持这事儿的就是小嫂子的祖母顾老夫人。她父亲顾伯清是个武将,靠自己赤手双拳一路升上的威远将军,如今在边境黄州城颇有威名。”
“不过,自从叶氏死后,顾伯清就好像与顾老夫人闹翻了,再也没回过伯府,有时候一连好几年连汴京也不回。”
“小嫂子自小便养在大房,跟她弟弟两个日子过得也不太顺遂,所以养成的性子也比较懦弱卑怯,大房也从不教导她琴棋书画礼仪规矩等,小嫂子那暮雪斋往年还漏雪,她和胭脂主仆两个没有炭火,冬天都是生病挨过来的。”
赵长渡听得眉头直皱,“没有人教习她规矩和文字?”
苏和摆摆手指,“没有,小嫂子大字不识,文墨不通的名声不是白说的。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读书习字,这事儿是我专门亲自去查的,绝对保真。”
苏和对顾樱的往事如数家珍,继续道,“她性情大变的缘由就是宫中那场落水。那日,她原本听从顾大姑娘的撺掇,欲以落水之由缠上江隐,借此摆脱苏家的婚约和江隐成婚,可让人意外的是,小嫂子从水里被救起之后,突然就不喜欢江隐了,反而当场将大姑娘和江隐牵扯到了一块,从宫里出来之后,小嫂子一路马不停蹄到了城郊去见桓风那小子。”
只是没想到,却错见了人。
这事儿赵长渡是知道的,当时他看到小姑娘的时候心里还觉得奇怪,他出了名的冷血无情,人人都怕自己,她怎么会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