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说啥呢?”苏和不悦的揪着眉心,“我不过去了一趟常州,怎么便感觉与你们说不到一处了?还有什么,越阳什么?宫里又什么?你们不会真的这么快就要诛杀了李漾吧?他好说歹说也是个受宠的皇子,陛下宠他这么多年,未必割舍得了对他的父子之情!更何况,宫里还有一个宠冠六宫的绾妃呢!”
赵长渡淡淡的瞥着他激愤无比的后背,无奈一笑,“你看着我们再说话。”
苏和对着空气骂了半天,这时才尴尬的伸出手,想找对方向,却感觉一只柔软的小手伸了过来,将他轻轻牵住。
他浮躁的心很快便安稳下来。
阿渡和叶轻迟说现在要杀李漾,他是不赞同的。
绾妃的根基还在,为了宫里的苏家皇后,为了备受冷落的李灏,苏家不能与绾妃硬碰硬。
可……此刻站在他身边这个女子,却能给他底气。
他笑自己愚蠢,傻乎乎的说了这么大半天,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么个底牌。
他指一阵用力,握住她,转而对两个男人得意的翘起嘴角,“差点儿忘了给你们介绍,她叫那鸢,是我从常州捡回来的。”
那鸢一袭绿水裙,就这么站在苏和身侧,一手拉着他,一边笑盈盈的看向赵长渡和叶轻迟两人。
“对,我叫那鸢,一个不小心让他瞎了的人。”
女子揶揄戏谑的笑容有些慵懒。
她的眼睛很明亮,干净,透着江南水乡的温柔多情。
赵长渡长眸微挑,突然在这个名叫那鸢的女子脸上看到了弄垮绾妃的机会。
……
顾樱把书信递给顾宁的时候,天快要黑了。
暗沉的天气重重的压下来,没一会儿,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快要到行清节了,四五月天气多变,这时节,雨幕仿佛一层薄雾,轻轻将这座小院儿笼罩着。
顾宁沉着眼睛,十岁的少年脸颊上还带着稚气未脱的婴儿肥,可他眉目间却已经有了坚毅的神色。
书信就在他掌心里,他识得的字已经足够他理解信里的内容。
但他看完了,脸上依旧很平静,没有为这份亲情起一丝波澜
顾樱心疼的牵住他的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柔声道,“爹爹不是不管我们,阿宁不要怨恨他。”
顾宁语气很平静,抬起黑漆漆的眼睛,看向身侧的姐姐,“我不恨。”
顾樱心口发酸,“阿宁,你要是哭出来,我觉得会好受些。”
顾宁扯了扯嘴角,“我哭不出来。”
顾樱张了张唇,突然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即便是有人从中作梗,可父爱缺失就是缺失了,再怎么样,也弥补不回来。
她抱住弟弟,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怀抱,“没事儿,等爹爹回来的时候,我会告诉爹爹,咱们的阿宁有多厉害,爹爹是大将军,在外带兵打仗,保家卫国,阿宁你一定会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