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夫人心里,她终究比不过一起长大的胭脂罢……
……
汴京城外,官道上。
一辆漆黑的马车从夜色里缓缓向外行驶。
晨光熹微,阳光从山顶投射出来,没过一会儿,马车便转过了栖霞山脚,往黄城方向走了。
寒鳞一言不发的坐在马车帘外,鞭子时不时抽打在马屁股上。
晃动的马车里没一会儿便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寒鳞屏气凝神,皱着眉心,又将速度放慢。
“公子,你怎么样了?”
“咳咳咳咳!”
“公子!”
“咳——!”
一阵重重的咳嗽之后,响起一道沉稳的男声。
“我没事儿。”
楚九娘满眼担心的瞧着身边的男人,一手扶在他瘦削的肩头,将热水送到男人苍白的唇边,心疼道,“二姑娘的消息,我们每日都送的,公子何苦自己来一趟,身子要紧。”
靠在女子身上的清俊男子,披散着乌黑的长发,一袭厚重的青衣,衬得他那张玉白的俊脸病态惨白。
他扬起瘦骨嶙峋的下颌,虚弱无比的吁了一口气,用帕子将嘴角咳出的嫣红血色抹去,轻笑一声,“我既醒了,总要来看看她不是。”
楚九娘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何种滋味儿。
只是一想到在主子心中只有那个女子最重要,心头便有些莫名的失落。
只可惜,如今的她被寒鳞调教得与顾樱别无二致。
除了长相之外,形态举止,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温婉秀丽,自然再也做不出那些无理妇人争宠撒泼的举动。
她一向是个聪明之人,在寒鳞的调教下,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从海州来的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也懂得了何为蛰伏,何为隐忍,何为审时度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于是,她面上不显,大大方方的露出一个浅笑,“公子看过她了,便安心养伤吧,其他的事有我和寒鳞呢。”
江隐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转头看向楚九娘。
自越阳被赵长渡施以重刑到现在,他已经浑浑噩噩的昏睡了三四个月。
偶尔醒来,也只能躺在病床上靠楚九娘和寒鳞贴身照顾。
当初那番凶险,到现在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就差一点儿,他便死在赵长渡手里了。
呵呵,真是天道弄人呐。
江隐呵笑,好在他与赵长渡不同,他是个重生回来的人,又曾经与赵长渡共事过,自然了解他的性子。
因而早就提前做好了打算,在他抓住他之前,准备好了假死药,在必要时候,假死以金蝉脱壳。
姓赵的怕是现在都不知道他还活着。
至于顾樱——
他伸出大手,抚上楚九娘这张清丽绝美的小脸,沉寂如晦的眼神冰冷下来,“阿樱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我很不喜欢那个小杂种,你说,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