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兰更是被人五花大绑捆在堂内,脸上已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被人用帕子堵住了嘴。
顾樱再仔细看去。
只见林氏倒在地上,半个身子瘫软在沈如许怀中,脸色惨白,眉头紧蹙,嘴角渗出了大片大片鲜红的血迹,已是大气出小气进了。
赵徽一进门便冲到林氏身边,本欲将林氏抱起来。
沈如许却红着眼,撕心裂肺的吼道,“义父,不要动娘亲!这毒药只要移动身子会弥漫得更快!”
赵徽大手一僵,八尺男儿,恁是当着众人掉下泪来,“阿许,你是大夫!快!快救她啊!”
沈如许嘴角一瘪,泪流满面的痛哭道,“义父,孩儿无能……这毒,孩儿解不了……”
赵徽怔怔的看着堂内已没多少生气的林氏,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魄一般,不知所措。
场面一片混乱,只有沈如许的哭声和咒骂声让人心头烦躁。
顾樱眉心紧了紧,太阳穴突突的跳,“疆疆,你去看看。”
人命关天的大事,叶灼疆不敢迟疑,大步走上前去便将沈如许掀开,“滚开,自己看不了就退位让贤。”
沈如许神情一滞,身子被推得跌在地上,颇有几分狼狈。
赵徽一把将她扶住,冷眼看向顾樱,冷嘲热讽道,“怎么,你下毒害了你的亲婆婆,还让你叶家的人在我镇国公府里作威作福?”
顾樱拦住他上前夺走林氏的动作,解释道,“父亲,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毒害母亲。”
赵徽眼眶通红,讽刺道,“送吃食的是你,下毒的是银兰,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你这等毒妇不配嫁进我国公府!等阿渡回来,我便让他休了你!”
顾樱敛起眸中微光,冷静道,“我若要害母亲,有的是下毒的机会,何必要在此时谋害母亲,还让银兰动手,让父亲专门怀疑到我头上来?父亲,我还没傻到那种地步。”
赵徽气极了,口不择言起来,“呵!我还不知道你?阿羽撞破了你与江隐的奸情,你分明是没办法了,想杀了阿羽,封她的口!”
见赵徽句句说在要点上,沈如许忙见缝插针道,“就是!义父,孩儿听说前线的战事也快完了,顾姐姐是担心世子爷回来知道了她的丑事要与她和离,所以才铤而走险的吧,只可怜了娘亲……还一直把她当亲女儿一般对待,没想到顾姐姐竟这般心狠手辣不近人情。”
赵徽看着林氏那痛苦吐血的模样,一想到他好不容易才将人寻回来留在身边,余下一生,他发了毒誓要好好待她。
可没想到,两人才解开心结不久,竟发生这等始料未及的惨事。
他的阿羽……心地善良,医者仁心,又做错了什么居然遭此横祸?
赵徽心如刀绞,理智全无,“来人呐!把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给我绑起来!”
国公府侍卫一拥而上,将挺着大肚子的顾樱团团围住。
可她到底怀着世子的孩子,没人敢轻举妄动。
十几把泛着冷冽的寒锋直指着顾樱高挺的肚子,却没想那女子一身烟霞色云纹合欢花绡纱裙,临危不惧,气势俨然,眉眼之间,灵动沉稳之色,不输于男儿。
有赵徽做后盾,盛怒之下,赵徽根本没有理智,最好利用。
沈如许几不可见的弯起嘴角。
面上却仍旧做出伤心欲绝的模样,继续煽风点火,“顾姐姐……娘亲待你不薄啊,你怎能对她下如此狠手呢。”
顾樱半晌没说话,就在赵徽耐不住脾气,沈如许以为她认输的时候,突然轻笑一声,“是啊,娘亲待你如亲女儿,你又怎么能狠下心肠对她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