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自己在那堆吃的里找到茶叶跟水壶,泡了杯热茶,茶香氤氲着,在小小的舱里散开,佟裳握着热热的土陶杯子,心里仍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数月的筹备终于成了现实,她有太多太多的感慨,只是眼下,她担心的仍是易恒,出城的时候,她听见远处炮火仍在轰鸣着,她想,易恒最晚明天早上就会得到她去世的消息,想来,他也会停止行动,好好进京述职。
他刚立了战功,夜重年没从她那里找到易恒欺君罔上的证据,自然不会为难于他,一切的一切,都会随着她的离开,归于平静。
佟裳身上突然痛了一下,她皱了皱眉,这会才想起来她是个虚弱的产妇,她放下杯子,躺到柔软的被子里,小船摇得她有些晕,不知是太累了,还是人放松了下来,她很快就睡着了。
明天,她应该就安全了,彻底,远离了这里的一切。
抱着美好的愿望,佟裳沉沉睡了过去。
晨曦中,京城如同一片空城,只有几个早起的小贩挑着担子在街上叫卖东西。
几骑骏马冲破晨雾,飞快在街道上急驰着,惊得众人连忙闪躲,为首的那人穿着明黄龙袍与金丝铠甲,老百姓没见过皇上,却认得戏台上的龙袍跟这个没两样,一时又惊又怕,议论纷纷。
城门处的人远远看到皇上驶来,大叫着开门开门,马队一刻不停,一直朝后宫的方向奔去。
而此时,林子里另一队骏马,也在飞驰着。
不同的时,为首的易恒已甩开众人许多。
顾练几乎是费了老劲才追上他,他在身后大叫道:“干爹这会进宫,那不是太明显了吗?皇贵妃的事还不知道真假,万一是皇上的圈套,干爹这一去还回得来吗?”
“干爹容奴才进宫打听一下,横竖熬到明天再进京,前后包抄攻下义军,再立战功,皇上没有证据,也不会说您什么,至于皇贵妃……”
顾练说到最后,连他都有些说不出口了,皇贵妃出事的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大家都没有防备,易恒本来在营里指挥战事,听说了消息,立刻就扔下一切要回去,可是按照他们提前告诉宫里的时间,至少明天才能进京,而且要先到运河码头跟白奉天汇合了再一起回宫,这样才能瞒过大家。
可是现在易恒执意回宫,劝都劝不住,若真让他回去了,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顾练咬咬牙,对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哪怕回头被易恒杀了,他也不愿意看他这么去送死。
东厂的人擅用暗器,围追更是拿手好戏,可一二十个人,愣是被他打了个落花流水,好不容易把他围住,又被易恒反制,随着一声马嘶,易恒勒住马缰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那些人。
大部分人都挂了彩,只有少数几个还能站得起来。
易恒就像是头发了狂的狮子,瞪着血红的眼睛,冷冷地道:“谁敢拦我,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顾练被他踢了一脚,感觉肋骨断了几根,疼得直冒冷汗,他从地上翻身起来,爬上去道:“,干爹今天要回去,就从儿子的身子上踩过去,反正干爹不要命了,儿子也不活了。”
他抱着马脖子死不放手,易恒抽出鞭子,狠狠抽打他,“放手。”
“我不放,干爹打死我吧。”
“好,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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