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云怀书从玉夫人那边归来,熙然郡主几番来王府求见,奈何云怀书那样子实在见不得人,只能拒绝。
窗户纸还没戳破,不该是这般收场。
云晚意聪慧,转瞬想到了云怀书这阵子的经历,眯着眼道:“是你拒绝了她?”
“晚意,我……”云怀书深吸一口气:“淮安侯府落魄,我自己也没什么本事,配不上金枝玉叶的郡主。”
“郡主不知道我的事,若是有朝一日,她知晓我生吃活鸡活鸭,宛如恶魔,定对我万分厌恶抗拒。”
“我不想等到那一步,还不如和现在一样,将没来得及说清楚的事,扼杀在摇篮中,省的将来翻脸。”
云晚意知晓熙然郡主的性子,顿了顿道:“她是个好女孩儿,不会介意……”
“我介意。”云怀书打断云晚意的话,同时也是断了自己心里的念想:“我这幅样子,的确配不上她。”
“她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在充满算计的淮安侯府受磋磨。”
云晚意深深叹了一口气。
云怀书说的也没错,老太君尚且活着,云恒益是个不争气的。
淮安侯府声名狼藉,碍于她这镇北王妃的身份,才没有被人落井下石。
熙然郡主那般家世,真排除万难嫁给云怀书,怕要被淮安侯府扒着吸血。
再好的爱侣,在鸡毛蒜皮和柴米油盐中,都会磨成怨偶。
沉默间,云怀书苦笑道:“我仔细想过了,等这段风波过去,我就去求舅舅,让舅舅带我去战场上。”
“要真有功成名就的一日,她恰好未嫁,再续这缘分也不迟。”
云晚意蹙了蹙眉,只道:“你是成年人了,自己考虑清楚就好。”
“嗯。”云怀书想起正事,打量着云晚意道:“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云晚意顿了顿,道:“玉夫人已经发难,等她伏诛之前,你和大哥就住在王府。”
“我和郡主余小姐出去散心,你遇到事情别冲动,若是有不知道如何抉择的事,可以去问王爷。”
云怀书又嗯了一声:“我知道,不会再冲动了。”
云晚意刚想和他告别,又想起了连珏。
连珏,当真会这么算了嘛?
玉夫人发难,她又充当什么角色?
想了想,云晚意还是再度开口,道:“我们兄妹几人的身份是辛秘,不能被人知道,否则对王府,苏家,淮安侯府都是灭顶之灾。”
“连珏作为我们的生母,没死是她的幸运,却不是我们的幸运,她和玉夫人几人牵连甚多,心思诡秘。”
“你切莫听信她的任何甜言蜜语,也别被那从未见过的亲情枷锁钳制。”
也不知道云怀书听进去了没有,他看上去魂不守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熙然郡主的事情伤神。
云晚意无声的叹息。
她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事,只能看各自的造化。
一炷香后,云晚意就出了门。
宫中尚未有任何消息传出,常景棣禁足,可没说她这镇北王妃需要禁足。
云晚意索性趁皇上没反应过来出了城。
宫内,皇上已经清醒。
只是,他不愿意面对那些个事实,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
张赫和莫莎这一出,实在是出乎意料。
那些不堪一一被揭露出来,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
“皇上。”莱公公在旁边伺候,看到皇上空洞的瞧着榻上帷帐,小心翼翼道:“您已经半日没吃没喝了。”
“这么下去,便是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啊!”
不止没吃没喝,连话也没说。
不见任何人,前来试探的朝臣和皇子公主们,全部被挡在外边,以尚未清醒为由。
莱公公很担心这么下去,皇上会存了死的心思,又劝道:“皇上,您想想太后娘娘和皇子们啊,总要吃点的。”
“六皇子从出事后,就一直守在殿外,寸步不离,孝心天地可鉴……”
“够了!”皇上不耐的打断,许久没开口的嗓音干涩生硬,沙哑的厉害:“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莱公公后背沁出层层冷汗,再恐惧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劝慰:“皇上,皇后也带着后妃娘娘们在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