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和翠竹都心知肚明,这是皇后变着法折腾太后。
她自然不会和皇后唱反调,顺着翠竹的话道:“皇后娘娘思虑周全,当真孝顺,我进去看看太后。”
太后还是老样子,躺在榻上动弹不得。
刚才急促的啊啊声音,并不能改变什么,反倒是口水横流,顺着嘴角流到耳后,连枕下也沾湿了一块。
模样狼狈邋遢,实在是不好。
太后目光看到云晚意,带着求救,又不能言语,急的眼泪出来了。
云晚意视而不见,坐在榻前的椅子上把脉。
才过去没多久,太后的手已变得粗糙,摸上去宛如老树皮似的。
说是把脉,也是走个过场,帝氏大祭司留着她亦是为了折磨,如今局势不安,谁知道太后还能存活多久。
云晚意收回手腕,轻声道:“太后娘娘脉象尚可,好生伺候。”
“是。”翠竹也算看清了云晚意的态度,当着太后的面就问道:“王妃,太后娘娘不能动弹,吃进去的东西难以运化。”
“这如厕的事情实在是为难,奴婢等人低贱,不敢碰太后娘娘的凤体,敢问王妃该如何处置?”
云晚意一顿,语重心长道:“既是如此,去找太医院抓点下泻的药就是。”
“翠竹,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得力婢子,如今太后娘娘无法自理,你们奉命来照顾,该做主的要做主。”
“就和那下厨似的,一盘菜,咸了加水,淡了加盐,要事事请教别人,不怕皇后娘娘和皇上怪罪吗?”
翠竹听出里面的深意,顿时笑了:“是,奴婢这就让人去太医院!”
太后将一切听在耳中,反应剧烈,想要挣扎起身,想要怒骂斥责。
但,无论如何努力,她都动弹不得,无法说话。
眼泪再度顺着眼角没入鬓发。
最近没法子梳洗,流入鬓边的头发早就结成了一块,散发着汗臭味……
云晚意把太后的反应尽收眼里,吩咐翠竹道:“不是说要抓药吗,我在这替你守着,你快去快回。”
“是。”翠竹看出她想单独和太后说话,顺着道:“劳烦王妃,奴婢去去就来。”
翠竹带来的两个小丫鬟,也被她给带走了。
邱嬷嬷不在,屋内只剩下云晚意和立秋两人。
立秋机灵,留下云晚意一人,去外边守着大门,以免有人忽然前来。
太后瞧着这一幕幕,不能动弹,心却门清儿,瞪着云晚意的眼睛逐渐放大。
云晚意回身,给太后掖紧了被角:“太后娘娘是不是想问,我到底要干什么?”
太后视线猛然一缩,被云晚意猜中了心思!
云晚意看了她一眼,自顾笑道:“太后运筹帷幄,谋算王爷的母妃,帮助皇上坐上如今的高位。”
“要不说您和皇上母子心连心呢,母子俩要了帝妃性命不算,还残忍的对王爷下手。”
“若非运气好,王爷现在早已和母妃团聚了,您和皇上,还真下得去手啊!”
太后的眼睛,再一次死死瞪大。
眼球充满血丝,看上去诡异又恶心!
云晚意别开脸,继续道:“太后是不是还以为,王爷和我都不知道,还以为母妃当真是因为和先帝反目,不得已托孤?”
太后瞪大的眼中,倒映着云晚意玲珑的身形。
但此时,她的娇艳完美,在那句冰冷的话下,都像是洪水猛兽。
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太后整个吞噬!
太后骇的心口上下剧烈的起伏,不住的颤抖,要是能说话,估计早就吓得尖叫了!
常景棣和云晚意竟然什么都知道!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夫妻从前在她面前,都是做戏?
不仅是他们,还有帝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