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开得枪?”肖逸南几乎是见鬼地扭头,双瞳死死地瞪着墨天绝。
墨天绝不语,只是紧绷的俊颜微微松下,然后,大跨步地朝着舞台上走。
“母亲……”
墨天绝走向孟月蝉,想要抱住孟月蝉说没事了,孟月蝉却是突地后退好几步,接着,像看魔鬼一样地防备瞪眼,抵触地道,“你别过来!”
墨天绝伸出的手僵住。
“刚刚,要是你的子弹打偏了呢。”孟月蝉面色惨白地咬着唇,她紧揪着自己的披肩,自嘲又痛心地问,“我知道我不配当你的母亲,所以在你心里,我终是比不上你的女人,而如果我刚刚死了,你也不在乎,对不对?”
对不对?
就像是被猛地推到一片寒潭里,墨天绝整个人都震了震,冰冷的水面盖过头顶,于喉间传来刺骨的痛感和窒息。
他的薄唇轻掀,却又如冰刺喉,他要怎么说,自己虽然孤注一掷,但掷的,是那百分百确信能保她毫发无损的决绝?
“我以为,你是期待我来参加你婚礼的,可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差点让你的爱人因我而受牵连,真是抱歉。”
孟月蝉嘲谤一笑,冷冷转身,从舞台的另一头下去。
高大的身影伫立,不动如山,却予人一种山要崩塌的错觉。
肖逸南动了动唇,上前扣住墨天绝的肩膀,用力地攥了一下,说,“绝,你别这样,你母亲只是被吓坏了,她刚刚那些话应该是有口无心的。”
墨天绝神情晦暗,没有说话。
肖逸南爬了爬头发,想再安慰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今个这事谁都预料不到,谁知道孟月蝉会出现还被挟持,而墨天绝,竟然不声不响就开了枪,纵然事后有惊无险,但作为妈,被亲儿子用枪搏命,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对了,你刚究竟怎么开的枪?”肖逸南不免又狐疑,明明子弹是不可能穿过第一个黑衣人直射第二个黑衣人的,怎么偏偏,就是第二个黑衣人先死?
难不成子弹还能转弯?
而想到转弯两个字,肖逸南又是猛然瞳孔一瞠,然后狠狠地抬头望向头顶的天花板。
那上头,挂着好几盏的聚光灯,而聚光灯的支架,是一根光洁的金属钢板条。
肖逸南嘴角抽了抽,终于知道墨天绝是怎么把子弹射到第二个黑衣人身上的了,是靠着子弹打在钢板条上的角度反射。
墨天绝的枪法,和他一样都是在他外公的军区总部练的,那时候外公就常感叹,墨天绝要是自己的孙子该多好,可见墨天绝的枪法有多好。
好得令人恐怖。
也因此,把自己母亲给吓到了。
“唉,其实你刚刚不必那么急就开枪的。”肖逸南忍不住道,“大不了,你先假装同意换人,先把云薇薇带过来,然后趁着双方换人的时候再开枪也不迟啊。这样你母亲,也不会觉得你只要女人不要妈了。”
肖逸南的说法并没有错。
可,谁知道在交换人质的时候,会不会出现更多埋伏着的黑衣人?
有些机会,只在那一刹那的措手不及。
而最重要的是……
他已经在游轮上,让云薇薇承受过一次当人质的恐慌,他犹记得云薇薇在他说要选择裴小樱时的眼神,那么痛楚认命又自嘲,就跟刚刚他的母亲一样。
他不想云薇薇再去体会这种自己被舍弃的感觉。
尤其,纵然他当时那么有把握,云薇薇还是坠了海,她的眼睛因此看不见。
她还被黑衣人抓走关在那间四面都是金属墙的屋子里,她蹲在地上捡东西吃,她连洗澡脱衣服都被人窥。
这样毫无尊严的日子,他怎么能让她再去过一次?
他承担不起丝毫再让云薇薇被抓走的可能,一丝一毫都不行。
所以,是否真的是他自私了?
他不想让云薇薇涉险,就让孟月蝉涉险?又或者像孟月蝉说的,他要是当时子弹打偏了呢?
他的母亲,或许将来连远远看他一眼都不会了。
墨天绝十指紧攥,灯光下,他的五官还是那么英俊逼人,可再耀眼的灯光都打不去他眼底的阴霾和落寞。
而这时,手机铃响,是女保镖打来的。
墨天绝寒眸一凛,接起。
那头,传来女保镖急急的嗓音,“墨少,不好了,云小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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