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血,在空气里喷溅。
肖逸南眼眸如刹,扶住身前倒下的保镖。
白子鸢眉头紧蹙,厉眸下车,“谁让你们开枪的!”
溟煞亦下车,冷声,“少主,肖逸南终是个祸患,主教叮嘱了,要把他除掉。”
白子鸢面上闪过阴鸷。
肖逸南阴冷着眼,冷冷地笑,“好啊,要小爷我死是吧,那小爷在死前,还非要拉个垫背的了!”
肖逸南说完,猛地扑地,用尽所有的力气,抬起地上的冲锋枪,朝着白子鸢的方向扫射。
“立即保护少主!”
有黑衣人立即当肉墙挡在白子鸢的身前,而其他黑衣人,则全都朝着肖逸南同样扫射。
肖逸南眼眸赤红,也不躲,因为他知道自己躲不过,他冷着笑,扣着扳机只剩血红。
他等着下一秒自己被射成马蜂窝,却不想,身前突然扑出一道黑影。
砰砰砰!
砰砰砰!
黑影腹背都中弹,清瘦的身躯在震耳欲聋的子弹声中震颤着。
肖逸南瞳仁剧缩。
“逸少……快逃……”
李朗嘴角轻轻地掀动,像一片残叶,浑身是血地颤栗着,他的身躯似是马上就要倒下,却又强挺着,不愿倒下。
他想等肖逸南赶紧逃。
谁不怕死。
可他做不到看着肖逸南死,因为刚刚肖逸南,也舍生救了他,在黑衣人扫射的时候,肖逸南抱着他在地上打滚,然后挨了一枪。
那一刻,他知道,肖逸南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是死是活,就像救他是一种本能。
而他救他,也是一种本能。
他想到自己这36年,认识了肖逸南和墨天绝30年,甚至比认识茶茶更早。
墨天绝从小冷酷,从不和他说话,倒是肖逸南,常来找他。
嘿,温瓶子,今天又在弹啥曲儿。
嘿,温瓶子,今天天气不错,我们捉知了去。
嘿,温瓶子,听说今天你生日呀,小爷我给你挑了份礼物,你敢说丑小爷我揍死你。
肖逸南的嘴贱就像是天生的,从小那样,但他毕竟年长,从不计较,也渐渐习惯了肖逸南的嘴贱,甚至觉得,肖逸南其实也挺可爱。
他其实一直把肖逸南和墨天绝当自己的弟弟,一个调皮,一个冷酷,但在他孤儿的生命中,却是像亲人一样的存在。
所以他怎么可能看着肖逸南死。
可他又真的好怕死,他死了,他的茶茶怎么办……他要怎么照顾她……
他以为自己只是不能陪茶茶到老,他怕自己比她大十岁,会比她先走,可原来,他连她的一半人生都陪不到……
茶茶,对不起……
李朗唇瓣掀动,最后溢了一声“茶茶”,轰然倒地……
“温瓶子,温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