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坛酒旋转着飞掠而来,立于涯畔欣赏夜景的老人好像背后长了眼睛,探手一抓,便将酒坛接住。
“一路走来,不方便带七尹酒,所以都是龙虎山提供的婺酒。”赵显徽提着另外两坛酒,坐在涯畔。
曾与拓跋虎贲并称南北刀甲的老人掀开封布,闻了闻,满脸陶醉,“早就听闻这婺酒是用当归,砂仁,檀香,灵芝等十二种药材制成,以前囊中羞涩,想喝也喝不起。”
赵显徽嘴角上扬,“赵武也真抠,就不知道多给点银钱。”
邓茂捧着酒坛坐下,“赵武倒是想给,但我没要,别看老头子我年龄不小了,身子骨还硬朗着呢,饿不着,冻不死。”
赵显徽转头深深看了眼外公的脸庞,不知是否被草原的风吹干了,还是月光倾洒角度的关系,看着比以前苍老了许多。
被一直盯着得邓茂老脸一红,赵显徽便收回视线,抬起酒坛喝了一大口,然后望着月亮,喃喃道:“身子骨硬朗好啊。”
“回王府吧,我怕以后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邓茂不说话,只是喝着酒。
“你还没见过孙媳妇吧。”赵显徽又道。
邓茂放下酒坛,“回王府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赵显徽投去询问目光。
邓茂又说道:“我年纪不小了,也不知道哪天就会闭眼,这辈子就想着什么时候能抱上重孙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自认脸皮极厚的赵显徽竟然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
邓茂咧嘴一笑,只是看着这个外孙,其实就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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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茂没有停留太久,喝完那坛酒后就离开了。老人走了没多久,又来了一位年轻人,正是剑仙韩荀的唯一弟子,人称黄衫客的甘戈。
赵显徽将那坛为他准备的酒丢出,甘戈拿到后痛饮一番,这才说道:“好酒,喝得我全身暖洋洋的。”
“怎么不陪着你师父?”
“他老人家忙着积攒剑意呢,哪要我陪,这不来干扰你吞纳龙虎山气运嘛,能增加他老人家胜算。”
“你这家伙,剑术没见涨,心思倒是越发险恶了。”
两个年轻人喝着酒,肆无忌惮聊着天,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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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有对师徒早早登上剑门山。师父是位鹤发童颜的老人,白衣白鞋白发,仙风道骨。徒弟腰侧悬剑,骑着一只毛驴,意态阑珊。
好似被仙人一剑劈开的剑门山高耸入云,千道阶梯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登上山顶后,老人气喘吁吁,看了眼身后还骑着毛驴的徒弟,怒火三丈。
年轻剑客背后发寒,赶忙翻身落地,乖巧上前,“师父,那秦王不是在问鼎峰吗?我们来这干嘛?”
老人冷哼一声,“要你当渔翁,没叫你去和鹬蚌提前知会一声。”
年轻人悻悻然一笑,不说话了。
这对师徒不是别人,正是途径龙虎山的白留疑和剑道四小宗师中一马当先的骆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