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学宫每日来往学子无数,赵显徽一行人的出现并未引起什么波涛。
在程老夫子的安排下,一行人住在一处竹林里,平时不会有人造访,很是清闲。
对外,程老夫子已经宣称,收宋守云,李竹箐,杨煦三人为闭关弟子。三人的身份立马水涨船高,哪怕还是孩子,走在学宫里,许多先生见了也不得不恭敬行礼。
儒家圣人指定的规矩礼仪,便是世人行事的框架,既然辈分摆在那,便无人会悖逆。
今日赵显徽闲来无事,便去拜访程老夫子。
这些天来,两人常在凉亭对弈。赵显徽当年和邢玄邃读书,对棋道也颇有涉猎,虽然比不上九段国手,却也算得棋艺高超。在程老夫子的手下,勉强能撑上百步。
今天两人又在凉亭中对弈,赵显徽已经撑过一百六十步。知道必败无疑的赵显徽索性破罐子破摔,下了多次无理手,结果气得程老夫子面红耳赤,差点就要动手打人了。
之后又开一局,调整好心态的程老夫子一边捻子落子,一边说道:“王爷,老夫有个问题,不知可否解惑一二?”
赵显徽正襟危坐,能让程老夫子不惜亲口询问的问题,一定不简单。
老夫子淡淡一笑,说道:“敢问王爷,何为离经叛道?”
赵显徽神色凝重,这个问题问得很是刁钻。儒家崇尚礼仪,是为世人建立行事的框架。那之后,就有了离经叛道四字。
赵显徽陷入沉思,不敢轻易给出答案。程老夫子也不催促,看着棋局,思考下一步,默默等候。
足足半个时辰,赵显徽才抬起头,说道:“若要离经叛道,自然要有所离之经,所叛之道,儒家为天下定力规矩,自然是要遵守儒家的经,儒家的道。”
程老夫子点点头,却又摇摇头,“离经叛道,确实是遵守儒家的经,儒家的道,但若是过度恪守礼仪,世间只有儒家一家之经,一家之道,何来生气?”
程老夫子站起身,走到凉亭边,望向湖水。赵显徽连忙起身,站在其后,如学子聆听老师教诲。
“老夫虽是儒家学子,最憧憬的却是当初诸子百家齐鸣,为各自教理争执的景象,不论是法家,墨家还是商家,都有可取之道,若只是遵从自家学问,一味贬低其余各家,便是再好的学问,也有穷途末路之时。”老夫子转头看向赵显徽,“你可明白?”
赵显徽淡淡一笑,“我虽未见过那番景象,但想到江湖上的武夫争斗,多少能理解。”
程老夫子微笑不语,只是默默盯着赵显徽。
赵显徽立马想明白,又道:“先生是要我不能一味循规蹈矩,走常人所不走之路,才能更上一层楼?”
程老夫子笑容大放,“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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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安城城门口,一架马车停在城门外。马车上走下一位头戴斗笠,被紫檀剑匣的女子,她抬头看向城门,伸了个懒腰,完美身材被体现得淋漓尽致。驾车的马夫是个古稀老人,看到这一幕仍是心神摇曳,不禁在心中感慨,若是自己晚生个几十年,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换取此女一夜春宵也值得啊。
女子付过银钱后,径直入城。
太安城多的是富家公子哥,且大多有官家背景。以这些人的火眼金睛,哪怕只是看柔美身材和丰腴胸脯,也能断定女子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当那些公子哥想要将人强行掳走时,他们的贴身扈从就会小心提醒,此女武功高强,深不见底,时刻散发着无形剑意,少说也是二品小宗师。
混纨绔一行的,平时如何霸道没关系,却绝不能无脑招惹事端,否则再好的家世,也有踢到铁板的一天,到时候再后悔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