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人听完,都不禁感叹。
“哎呀,倘若世上真有这种东西,那咱们种粮食的百姓可就有福了,从此,咱们再也不用怕饿肚子了。”
古时候的生产力,相对低下。
再加上季节气候的变化等,往往一年,也只能种一茬作物。
倘若沈昭云所说的这些,当真可以普及,那在整个南楚甚至整个异世界,可都得掀起风浪。
沈昭云倒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一说,居然会引来这么大的震撼。
看来有时候,还是不能胡乱多言啊。
沈昭云本想找些话搪塞过去,可心动的佃户们,却全都围着她转,表现得热忱至极。
沈昭云不是榆木冷石,看到众人这样,自然是明白如果不是生计艰难,只怕他们也不会如此殷切。
当即,沈昭云只能想了个筏子:“其实这些,都是我在一本古书杂记上学来的,究竟能不能成,也做不得真。大家只当我是玩笑,往后还是老老实实,听从柳姑娘的安排吧。”
“柳姑娘的吩咐,我们自然要听,可这粮食增产,我们也是迫切急需啊。姑娘你是不知道,虽然朝廷不成苛待,可这些年因为战争不断,朝廷连年增收,即便我们拼尽了努力,可也还是不够。这不,这一次楚王为了收复失地,去了西北西征,朝廷下达檄文,明明是让富家大户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可一层层的摊派最后,最终,也只是落到了我们这里。如今几个皇庄的管事都传遍了,谁若是不帮着自家主家交粮,便是与朝廷为敌。咱们在这青城庄里,虽然不受影响,可咱们嫁出去的子女,却是处境堪忧啊。倘若姑娘能帮帮我们,那可真的是功德无量了。不然等全部交了粮,等到来年,只怕都得饿死。我甚至听说,已经有佃户因为支撑不住,要卖儿卖女了。”
“什么?”
尽管这不是沈昭云该操心的事,可事关慕容湛西征。
一旦事情被闹大,最终得了恶名的,必定是慕容湛无疑。
毕竟穷苦老百姓,谁关心什么统一或是打仗啊。
他们唯一想的,不过是自己可以好好活着而已。
“你们的话,我记下了,回头,我只会让人好好去查,至于你们说的要青稻的秧苗跟粮种,我只能尽力保证,尽量花时间去试一试。可能不能成,我也不确定。”
“哎呀,只要姑娘愿意帮助我们,就算是我们的大恩人了,来世,即便是结草衔环,我们也定要报答你的深恩。”
说着,便有佃农,居然当真朝沈昭云跪了下去。
沈昭云无甚功绩,何德何能,可以受此大礼。
当即,沈昭云便保证,说自己一定会回去,尽快进行研制。
想不到,她明明是来考察土壤顺便培育水果苗的,可最后,却要培育杂交水稻。
若不是前世,深受某位老人的影响,只怕她连杂交水稻是什么都不知道。
无奈,沈昭云只能打道回府,把研究的事搬上了日程。
自从慕容湛走后,整个楚王府,可以说是只听她一人的。
因为走之前,慕容湛有交待。
沈昭云是楚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子,谁若是敢阳奉阴违,故意消极怠慢,那便是不把他这个男主子放在眼里。
待到他回来后,必定会严惩不贷。
楚王的余威犹在,自然是没人敢造次。
当天夜里,就有王府的管事,把魏长宁需要的东西,全部都送了过来。
望着沈昭云,一脸惆怅的对着土壤还有木箱等发呆,管事不由狐疑:“王妃娘娘,您这究竟是打算做什么呀?”
“我因为嘴快,给自己揽了一桩差事,可除了书本经验,我根本毫无头绪。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在几天之内,给旁人培育出一株可以在冬季生存,而且崭新的秧苗呢?”
沈昭云只要一想到自己脑子一热,居然答应了这么困难的要紧事,便觉得头疼万分。
毕竟,她也不是专门学农科的,更没有袁爷爷的天赋,想要短时间内完成这件事,实在是十分困难。
“秧苗?”
管事怔了怔,狐疑道:“娘娘说的是水稻的秧苗?”
“正是。”
“若是如此,那老奴倒是有一个好的人选推荐。”
“谁”
“他叫做万疯子,本是王爷庄上的一户佃农,可十多年前家人惨死,他因此便萌生了提升粮食产量的奢望,可这种事,乃是天命,那是由人为可以办到的。可偏偏,这个老疯子不信邪,不但真的刻苦钻研,培育出了什么杂交水稻,便连只能在春季播种秋季收成的玉米小麦,也鼓捣出了别的东西,可是听说,这万疯子这两年病了,而且病入膏肓,随时都要落气,因为没有了宗族亲人,便也没人管,每日里,不过是躺在家里等死。”
“竟还有此事?”
“可不是,毕竟都叫万疯子,所以他说的那些,旁人自是不信的,便连他自己,也拿不出证据。可倘若王妃真要研究什么水稻,不妨找他试试。”
“好,那你立马去安排。”
“是。”
管事会意,立马便出了沈昭云院子。
与此同时,云若蔷那边,在经过了丫鬟的努力,苦丫的哥哥宋大奇,也终于在一叠又一叠的人物小像中,认出了送银子的人是宝珠。
当即,云若蔷就摔碎了四五只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