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接过茶水喝了几口,总算压下了心头的慌张和不安。
她放下茶碗,愁眉凝神道:“哀家如何不担心,想当年费了多大功夫,才将皇上扶到皇位上。”
“这才多少年,难道注定了皇上这位置无法坐稳,否则国运不盛?”
“若真按照您说的,皇上又岂会走到现在的位置?”邱嬷嬷顿了顿,道:“您别多思才是。”
太后又叹道:“哀家也不想多想,可帝氏的人要来了,帝妃身边的莫莎,多半是回了帝氏。”
“帝妃聪慧,知道以死保住镇北王,她的心腹莫莎也不会差,消失多年,只怕……”
邱嬷嬷不敢继续劝了。
这些事几乎是禁词。
太后感慨了几句,也知道不能颓散,起身道:“随哀家去看看皇上吧,哪怕昏迷,只要那口气还在,哀家就会给他撑着。”
云晚意出了寿宁宫,心中越想越不对。
太后到底想说什么呢?
出了宫,远远就看到了常景棣,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守在马车旁。
天热了顾不上,沐浴在烈日下,整个人似乎都带着光晕。
瞧着云晚意出来,常景棣撑着伞过去,还递上了从府上带出来的水壶:“后厨给你准备的消暑汤。”
“这么热的天儿,走过长巷身上都得汗湿。”
的确很热,寿宁宫虽然有冰盆,却架不住这天气反常。
云晚意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
冰镇过的消暑汤,清甜解暑,她又喝了几口,收起水壶:“王爷怎么在这?”
“来接你。”常景棣一手撑着伞,一手搂着她的纤腰,道:“你出门急,连遮阳伞都不曾带。”
“这日头太烈了,保不齐要把人晒伤。”
“王爷不是出去见六皇子了?”云晚意有几分诧异。
“见完了。”常景棣将她扶上马车,顺口问道:“太后召见,是因为天象?”
“对。”云晚意把太后的话说给常景棣听,感慨道:“太后的担忧也是真的。”
常景棣早就清楚她是重生的事实,她倒也没隐瞒,继续道:“之前这场大旱足有四个月余,从三月一直到八月。”
“但也就中间一个月的时间,会有如今这般暑热,其余时间便是干旱。”
“也不知道哪儿有问题,今世大旱开端便是大暑热,和前世截然不同,我也无法说大旱需要多久。”
“唯一能确定的是,影响绝对会比前世大,昨晚我和师父一起起卦观天,更奇怪的是卦象是空白的,天象亦然。”
“怎么会这样?”常景棣凝神道:“就算有变,也不至于相差这么大才对!”
云晚意摇了摇头。
马车上也备了冰盆子,清凉缓解了暑气,云晚意逐渐冷静下来。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马车行至一半,云晚意掀开窗帘子朝外看了眼。
街上人很少,撑着散遮阳,匆匆来回。
商户门口搭上了遮阳的搭子。
常景棣紧挨着她,也看到了外边的景象,低声道:“这还只是开始,我派人去四处打探了,除了上城,周边也是如此。”
“好在皇上提前下令全国上下准备,倒也不算太着急,能缓一缓。”
“已经第三日了。”云晚意放下帘子,道:“王爷手中应该囤了不少粮食,加上我手中囤的,应付几个月不成问题。”
“要担心的还是水源,天气热,水储存不久,一旦水源枯竭,河水锐减……”
“边走边看吧,咱们担心也起不了作用。”常景棣轻轻握着她的手,安抚道:“你生辰要到了。”
“这是你回到上城第一个生辰,本来想着办个宴会,好好热闹一番,可忽然大旱,皇上久久没起色,大肆操办不合时宜。”
“我寻了个好地方,干脆出城去好好玩两日,放松心情。”
云晚意的生辰和云柔柔是同一日。
前世,所有的焦点和目光都在云柔柔身上。
包括生辰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