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事情……往往是不能拿正常的眼光及正常的道德标准去对待的。
仵作很快就过来了,路上已听衙役说明了大致情况。
在此之前,纪栋已经命人搜尽了对方身上携带之物。
“大人,此人只是腿部受伤,加之受到重击昏迷,目前看来无甚大碍。”
不是他夸,这一刀拍的,还真挺有分寸的。
纪栋点了头,问道:“可有办法让人快速转醒?”
“这个应当不难。”仵作答罢,便摆出了备着的银针,拔出最粗的那一根,朝着昏迷中的男人刺了下去。
刺穴位是不存在的,目的只在于将人扎醒而已,没太多讲究。
于是,随着一声痛叫,躺在地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他转动着眼珠,看了一眼四下,瞳孔不由颤动了起来。
那可怕而诡异的经历……竟不是梦吗?!
从高处跌落的疼痛感尤在,男人有些艰难地坐起身来,改为跪着,满脸委屈悲愤地控诉道:“大人,先前之事您必然也看在眼中了,这位许姑娘仗着家中权势竟当众无故伤人,您可一定要替小人主持公道啊!”
“你若当真是无辜百姓,本官自会替你讨还公道。”纪栋看向反应不慢的对方,不动声色地道:“可你无论是外貌还是身手,都与官府近来严令缉拿的采花大盗极为相似——”
“采花……大盗?!”
男人大惊失色地道:“大人,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
“冤枉?那你作何解释自己可飞檐走壁的身手?青天白日之下,于城中行走,身上为何会携带碾成粉末的迷药?方才,又为何要仓皇逃离此处?若非心虚,何不在挟持孩童之前,便让本官替你主持公道?”
纪栋一连数问,且刻意打乱了问话的次序。
只见那人脸色变幻着,张了张口,片刻后才道:“当时小人也是着了急,不知是怎么个情况了……小人本是学过几年杂技的,也算半个江湖人,出门在外习惯了多些防备……”
“拿迷药做防备?”纪栋冷笑道:“这个说法倒是闻所未闻。且你可知,私自制迷药,亦是要坐牢的。”
不待男人开口,纪大人拿起桌上一物,再次发问:“若成将迷药碾成粉末拿来防身,还勉强可以说得过去的话,那这装满了迷药的竹筒你又要如何解释?”
这是方才从此人身上搜出来的。
“自然也是防身之用……”
“啪!”
惊堂木突然重重落下,发出聒耳声响,男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公堂之上,岂容你信口胡诌!”
纪栋冷然道:“装进竹筒中的迷药点燃后会形成迷烟,吸入之后慢慢使人陷入昏迷,此等暗中害人之物,你却声称只是防身?”
言罢,拿起案上另一只竹筒,道:“这一只,是你此前作案未遂仓皇逃走时落下的,一早便由当事之人交到了本官手中,而此物同方才自你身上搜出的这一管一模一样!且当事之人曾同本官指认,那采花大盗正是只有一条手臂!如此铁证,你还有何话可讲?”
“大人,您说的这些小人都听不懂啊……”
男人一脸无措地道:“听您方才说,曾有当事之人见过那采花贼,那不然……您让对方出面同小人对质?亲自来认一认?”
纪栋的眼神寒了寒。
指认对质,在办案规矩之中。
但此案特殊,若姑娘家一旦出面,便意味着将名声尽失——故而,对方的要求合理却不合情。
然而令他心中发冷的却不是这个。
而是从这个要求可以看出,此人心机颇深,极擅钻空子。
若当真是被冤枉的,此时潜意识里根本不会是如此反应。
表面的慌乱之下,实则目的性极强。
至此,依多年来的办案经验来看,对方究竟是不是那采花贼,他自认心中已有了九成把握。
但若就此传永安伯府的姑娘前来对质,无疑是下下之策。
纪栋思索间,忽听得一道少年的声音响起。
“大人,在下有一拙见。”
吴恙上前一步,抬手作了一礼。
纪栋看向他:“吴世孙但讲无妨。”
吴世孙?
断臂男人闻言眼神微变,看向那身形颀长挺拔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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