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事情,确实也是同脾性二字脱不了关系的。
连先皇都曾说过,他的二弟,从小到大,可都是宁折不弯的性子……
远远不如面前的四弟来得叫人省心。
庆明帝看着坐在那里兴致勃勃地同他说起了滇州趣事的湘王。
他家中兄弟四个,虽不算多,却也不少了。
尤其是当他失去亲生母亲之后,他的亲妹妹和亲弟弟都同那位所谓正室夫人的儿子走得极近。
这时,身为长子的他,身份就变得尴尬起来了。
年龄愈大,这尴尬感便越重。
而他的二弟性情外放,刀枪拳脚皆出色,又有一个出身极好的母亲和手握兵力的舅舅,因此深得父亲青眼。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他,并非没想过要像二弟那样,可让一个人去做他平日里不会去做的事情,是很难的一件事。
首先便难在他自身。
他做不到浑身滚得是泥,同将士们当众摔跤。
也做不出带着一群人去爬树掏鸟窝这样幼稚荒唐的举动。
也不可能厚着脸皮追在许将军身后,求着他磨着他教自己武功,动辄便被许将军罚站罚倒立,被众人围着看笑话打趣。
他更加接受不了当自己试图做出这些反常的举动时,身边的人看待他的那种疑惑好奇的眼光,仿佛他根本不该如此,他一旦这么做了,必然是有所图,必然是想借此来博得父亲的喜欢。
他不想让旁人觉得他是在学谁……
而他似乎也学不来。
二弟轻易而举便能同别人打成一片,让四下笑声说话声聒噪热闹,而他的出现往往会使局面截然相反。
即便是同样的事情,同样的话,他和二弟做出来和说出来之后的气氛也是不同的。
他起初只当是自己的性情使然,后来才逐渐看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二弟有着一个好出身,而那些人最擅看人下碟……
所以,无论二弟走到哪里,身边总是跟着一群人,前呼后拥,热闹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