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文采,考个状元不好吗,何苦非要投靠紫星教干这等要命的营生?
一连听了两首打油诗的庆明帝,维持着面上的平和大度之色,道:“百姓何错之有,不过是受紫星教徒一时蒙蔽而已,待孙太妃妄图毒害母后一案了结,全部真相昭于人前,料想这些谣言便也就不攻而破了——”
说着,看向文臣一列中的都察院左、右都御史,问道:“此案可有进展?孙太妃与纪修是否另有新证词?”
此案是由都察院与大理寺同缉事卫会同查办审理,论起案情进展,自是左、右都御史最为清楚。
右都御史方诜微微抬起衣袖,正要出列时,却见身旁的左都御史明效之快他一步站了出去。
方诜微微一愣——他事先……似乎也没同对方透露什么吧?莫非对方也得了缉事卫暗中知会?
可这头犟驴,又怎会按缉事卫的安排来行事?
方诜费解间,只见明效之长施一礼,凝声道:“回陛下,此案有大进展!”
听得这语气,方诜的眉心顿时快跳了几下——依他对这犟驴的了解,这般架势必然是要弄出大事来!
庆明帝已点了头示意明效之往下说。
方诜胆战心惊地张了张嘴——皇上,这根本不是咱们的人,他没读过稿本啊!
而下一瞬,他这不妙的直觉便被证实了个彻彻底底……
“启禀陛下,臣认为,孙太妃意图毒害太后娘娘之举,其背后的主谋乃是湘王!孙太妃污蔑纪尚书,实为为子脱罪!”明御史的声音掷地有声,在大殿内清晰地传开。
谁?
湘王?
庆明帝眼神一滞,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谁让他们查湘王了?计划不是已经让韩岩传达了吗?写好稿本照着演都不会吗?!
“……”方诜有些不敢抬头去看皇帝的眼神。
韩统领给他的那些可证纪修罪行的“证据”,此时都在他袖子里揣着呢,可谁知被这弄不清状况的秃货给抢了先!
但这秃货怎么就扯到湘王身上去了?
还一副笃定的模样!
方诜理了理心绪,适时开口道:“明御史此言可有证据?此案分明是由我同明御史共同审理,我怎半点不知湘王殿下竟同此案有关?”
论起证据,他袖子里的这些足可定下纪修的罪名了,他今日非叫这处处同他作对的犟驴好看不可。
感受着沉甸甸的袖袋,方御史整个人都稳了下来。
然而这种稳操胜券的状态并未能持续太久——
明效之看也未看发问的同僚一眼,仿佛根本没看在眼里。
他自袖中取出一截竹筒,捧在手中,面色郑重地道:“皇上,此乃湘王府中传出的密信,由其上所书可知,湘王欲图谋害太后娘娘之举预谋已久!且这封信表面看似为家书,实则是与洞乌王所通之密信——湘王谋害太后,并非出于私怨,而是同洞乌勾结,欲借此挑起陛下与燕王殿下之间的矛盾,以添我大庆内患,乱我大庆皇室根本!”
初听前半截,庆明帝尚且只觉得头痛烦躁,这姓明的实在碍事添乱,而待真正听到后面时,心中则是顿于顷刻间掀起了万丈惊涛。
殿内亦顿时嘈杂了起来,群臣皆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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