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默默看了庆明帝一眼。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当初雷劈奉天殿之事了……
所以,湘王殿下这是发誓呢,还是在内涵皇上呢?
这时,有内监轻声上前禀道:“陛下,韩统领在外求见,称有事禀报。”
庆明帝依旧双手撑着龙案站在那里:“让他进来。”
内监无声退了出去通传。
韩岩走了进来行礼:“启禀陛下,臣的下属在湘王府外发现了一只传信的信鸽,密信在此,请陛下过目。”
密信?!
垂首跪伏在那里的湘王眼中再度掀起波澜。
内监很快将东西呈到了庆明帝面前。
庆明帝展开看罢,随手丢在了龙案上,语气虽是讽刺,眼神却已是沉冷无比:“还敢说那信不是你写的,你手下的暗桩没接到信,都已经催问到你府上来了……四弟,你养出的暗桩行事倒也谨慎用心,就是不知这京城内外,你究竟养了多少?不如说出来,让朕开开眼界?”
湘王面上冷汗如雨下:“……皇兄,这定也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是燕王……一定是他想要陷害臣弟!”
“够了!你真当朕是傻子不成!”庆明帝陡然拔高声音怒喝道。
冷汗滴落在眼前的金砖之上,湘王透过光亮可鉴的金砖看到了满脸惊惧失措,狼狈不堪的自己。
他缓缓地闭了闭眼睛,汗水浸入颤动的眼睫中蔓延散开,刺得眼中发疼。
这一刻,他脑中剧烈嗡鸣着,而自这一片嗡鸣中,他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毫无转圜余地的下场……
信鸽都被缉事卫截下了……
想必他并非干干净净的府中很快也会被翻个底朝天……
不。
甚至根本也无需这些。
从他传出去的那封密信出现在皇帝手中的那一刻,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他的这位皇兄,甚至可以因本不存在之事,单凭自己的疑心便可对身边之人下杀手,更何况眼下这般……
“这些年来,朕给你的难道还不够多吗?!”庆明帝诘问道:“定止……你可是朕唯一信得过的人!”
“给?”
湘王张开通红的眼睛,缓缓抬起头来,面上已不见起先的惶恐怯懦,狼狈的脸上甚至有些嘲弄:“皇兄,你为何会认为,我会欣然接受你的施舍,心甘情愿替你做一辈子的看门狗?”
说着,突然笑了一声,匍匐着的上半身也渐渐直了起来:“若真能看得住,倒也不说了……可如今大庆是何光景,你难道当真看不清吗?你可知如今在这京城之外,百姓们是在如何暗中唾骂你这所谓仁君?
我这么做,只是不想陪你一起自欺欺人,坐以待毙罢了!时局当前,为谋自救,唯有如此!”
这便是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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