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那便是大祸临头了!
到底这可不仅仅只是镇国公府这一方势力!
气氛焦灼间,终于有报信之人到了。
一名脸上被毒粉灼伤的缉事卫与一士兵在殿中跪身下来。
看这二人神态与架势,众官员心中已是沉了几分。
那缉事卫先开的口,额头抵在冰凉的金砖上,声音战栗不安:“启禀陛下,镇国公……逃了。”
这短短一句话,叫殿内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纵是已经想到过这种可能,但真真正正听到这句话,官员们仍是周身一寒。
“……”
早在报信的二人进得殿中之时,便已强撑着坐直了身子庆明帝一时并未有开口。
这诡计的寂静持续了片刻后,皇帝蓦地挥袖,扫落了肘边小几上的茶盏等物。
“哐!”
巨响在殿中传开,茶水碎瓷飞溅,那跪地瑟瑟发抖的二人几乎是将上半身伏贴在了地砖之上。
“韩岩呢?!”庆明帝厉声问。
“回……回陛下,指挥使重伤昏迷,现下生死未卜……”
韩岩受了重伤?!
几名大臣微微一惊。
“那便是说曾是追上了的!”皇帝满面寒霜。
“是……但他们使了毒,这才得以逃脱……指挥使不过带了百人而已……”那缉事卫颤声道:“但出城之时指挥使已命人前往京营送信,镇国公等人逃脱之前,我等已听得京营方向有号声响,本以为……”
本以为有京营大军在,定能拦得下的!
那名士兵听得想骂娘——横竖都逃不掉的,这个时候还要拉他下水!
“营中一接到报信,片刻未曾耽搁便点兵动身追去,小人随杨副将追至靖水河畔,可……可许家军先一步赶来接应,且砍断了靖水河上的索桥……”
听罢这些,庆明帝却是突地笑了起来。
“好……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他真是养了一群有用的能人!
这桀桀笑声一声声砸在众人心头,叫人心底发毛。
几名大臣暗暗交换了一记眼神,皇上这怕不是要疯……
须臾,庆明帝面上笑意忽地收起,定声道:“将这二人拖下去杖毙!”
“皇上饶命!”
那士兵连忙叩头求饶,然而来不及发出第二声,便被人捂住口拖了出去。
众官员们后背发寒,却未有人出声阻止。
此等关头,最要紧的是接下来的应对,至于这区区二人的性命以及皇上到底还想不想做个人,都已不值得浪费口舌了。
有大臣站出来提议道:“陛下,许启唯反叛罪名已坐实,当务之急还须立即派兵前去围剿!”
“苏大人莫要忘了,小皇子还在他们手中!”明御史站出来道:“陛下,微臣认为此事不可轻举妄动!”
“这怎能叫轻举妄动?许启唯掳走的不单是小皇子,还有太后和吴皇后,且定南王世子也已叛逃出京,由此足可见此事乃是许吴两家暗中联合燕王所谋!若再不及时除去,难道任由其坐大吗!”
明御史冷笑道:“苏大人一口一个围剿,除去,莫不是在说笑?那是十余万许家军,可不是一窝山匪说剿就能剿得了的!要拿什么来剿,难道靠苏大人一张嘴吗?”
“你……”
“明御史所言不无道理……”礼部尚书附和道:“陛下,臣认为还应先设法安抚镇国公,以换取回寰余地。”
“哪里还有什么回寰的可能,许启唯既已劫走太后等人,便是不可能再回头的!”
“这倒未必……”有大臣斟酌着道:“镇国公纵有意投向燕王,所求也不过是于当下局面换取自保而已,若陛下肯拿出诚意与之讲和,安其心,再予其以安身之处,或可免去一场动荡……”
庆明帝听得冷笑连连。
拿出诚意?
这是要他去求许启唯吗!
如何讲和?
又如何安其心!
退让赐地,准其自立为王吗!
简直荒谬!
殿内群臣分歧极大,一时间争执不下。
此时有一内监入得殿内,道是兵部尚书纪修与大理寺卿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