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怎就非得如此固执呢……<p>
都十多年了啊。<p>
十多年的光景实在太长了,长到将他这么个如玉美男子的肚子都搞大了,还有什么事情又会是一成不变的呢?<p>
人做了十多年的皇后,心思说不定早就淡了……<p>
且二弟固执到这般地步,焉知究竟是心思未改,还是只是一份不甘化为了执念?<p>
这其中需要去分辨的情感太多了,哪里是一两句话便能说得清的。<p>
他家可怜的二弟啊,只怕是还有得熬……<p>
许昀抓心挠肺,不停翻身。<p>
许缙嚼着发硬的烧饼,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一句“可惜了”——不拿来烙饼吃可惜了。<p>
许明时看一眼反常的二叔,再看一眼仿佛知晓一切内情却只顾吃饼的父亲,难以忍受心中好奇,干脆下了车去。<p>
他就不信在这个家里会有许明意不知道的秘密。<p>
正要去找人时,却见她怀中抱着几枝火红枫叶,与吴恙一起正往前头一辆马车的方向走去。<p>
许明时便走了过去。<p>
一名士兵守在马车外,见得吴恙许明意二人,行礼后恭声道:“姑娘,吴世孙,将军此时正在换药。”<p>
此时有风起,许明意便未叫人打起车帘,只隔着车帘问道:“祖父觉着可好些了?”<p>
“是昭昭啊。”镇国公忍住药粉洒在伤口上的火辣痛意,笑着道:“放心,祖父好得很!小伤罢了,已是结痂了!”<p>
这一路上两个儿子隔半个时辰就要叫人来问一问——问问问,烦不烦!不知道的还当他就要不行了!<p>
昭昭也频频使人来问——孙女就是孝顺,他可不能叫孩子担心。<p>
坐在他对面的定南王听得这一句“已是结痂了”,不由扫了一眼那可怖的伤口。<p>
便连裘神医也想说一句“大可不必”。<p>
血方才刚止住没两个时辰,这若都能强行结痂的话,他估摸着那他得是偷了太上老君的丹炉、观音菩萨手中的玉净瓶……<p>
许明意自也不会傻到相信自家祖父的鬼话,干脆另问道:“裘神医,祖父的伤势究竟如何?可是起热了?”<p>
她听着祖父的声音分明是哑的。<p>
“伤口处理得很干净,并未起热,只需按时服药换药即可。”在镇国公的死亡凝视下,裘神医还算客观地道:“有裘某在,许姑娘大可放心。”<p>
许明意自顾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神医多费心了。”<p>
不过……为何裘神医的声音也哑了?<p>
这时,定南王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一丝肃然冷意:“不必担心,老夫看他也好得很。”<p>
“……?”吴恙和许明意对视一眼。<p>
怎么这位老爷子的声音也是哑的!<p>
这辆马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p>
行军途中,条件有限,让两位老爷子同乘一辆马车,既是条件使然,也是为了让两位家主在赶路途中得以方便商议诸事。<p>
现下看来,想必是已经狠狠地商议过一番了……<p>
可这有裘神医什么事呢?<p>
许明意很困惑。<p>
莫非裘神医还站队了不成?<p>
殊不知,于裘神医而言,站队是永远不可能站队的,既都是自家偶像,那必须得一碗水端平!<p>
正因是这水端得太认真了,一见二人有争执,便得两边劝着,他不哑谁哑?<p>
吴恙在车前同两位老人说罢了接下来的路程行军安排,便也未有久待。<p>
而他和许明意及过来询问祖父伤势的许明时刚离开,就听得身后车内隐隐响起了两位老爷子的声音。<p>
“……一把年纪了还逞强,这一刀若再重些,回头做了鬼,怕是还要怨我吴家的暗卫下手没个轻重。原本不过是做戏罢了,不知道的还当我吴家人借故在报私仇。”<p>
“你懂个屁,若非是老子这苦肉计使得好,哪能拖延这么久才被皇帝察觉!”<p>
“久?久到缉事卫都追到跟前了?”<p>
“此事本就是冒险,你当这处处防守森严的京城是这么好出的?!你早早出了城,不知其中艰险且罢,还搁这儿放什么风凉屁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