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出声道:“大姐,快去院外喊人!”
她知道什么时候不该逞强,院外有纪大人安排的官差在把守,只要有动静,他们很快便能赶过来。
“我让她睡熟了些。”
回应她的是一道女孩子压低的声音。
坐起身来要下床的徐英动作一顿。
“许姑娘?”
“是我。”
随着那道黑影的走近,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色,徐英看清了那张精致漂亮的少女脸庞,重重舒了口气。
“许姑娘怎么这个时辰过来……”
且又是一身黑衣夜行打扮。
“白日里怕招人注意。”许明意在桌边坐下,一面问道:“徐姑娘眼下可有打算?”
面对没有半句多余之言的女孩子,徐英起身到桌边,替少女倒了一杯茶,声音低低地道:“我料到他定会有应对,却不曾想到他竟防范到这种地步,一丝证据都不曾留下。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她半点也不后悔。
她起初决定做这件事情的事情,若论胜算,本也没有十成,不过是想拼尽全力赌一把而已。
若此番实在赢不了他,她会选择利用一切机会要他偿命。
但每每想到这个禽兽的罪行被掩盖得干干净净,还能体面风光地存在于这世间,心中的不甘与愤怒都几乎要将她生生逼疯。
听她这般说,许明意便未再急着立即往下问,而是道:“今日我来见徐姑娘,是为了两件事。”
徐英看着她:“许姑娘请说。”
她的命,是这位许姑娘救回来的。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让她对这个小姑娘心存无限感激。
“今日我去了永安伯府看望清表妹。”许明意道:“她说若我能有机会见到徐姑娘,便替她从中向徐姑娘带句话——夏晗之事,她碍于种种原因无法出面作证,还请徐姑娘见谅。”
“无妨,此事崔姑娘也是受害者,她怎么选都没有错。”
这世间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般有孤注一掷的资格。
况且即便崔姑娘抛开一切压力出面作证,除了可以将这件事情闹得更为轰动些之外,也并无能将夏晗就此扳倒的决定性作用——同崔姑娘有关的罪名同样也可以记在占潜头上。
所以,于情于理她本也没什么可怪责崔姑娘的,更涉及不到见谅二字了。
许明意也只是将话带到而已,无意多谈此事。
“第二件事,便是想同徐姑娘商议接下来如何对付夏晗。我认为,眼下的局面,并非就真的毫无办法可想。”
黑暗中,少女眼神平静而坚定,仿佛‘理应如此’。
徐英却几乎怔住。
好一会儿才道:“许姑娘已经帮了我许多——”
先前许姑娘将五城兵马司的人引到别院中,又派人一路护送她平安抵达官府,这一切必然已经被夏家看在眼中,且定是正在详查此事。
这个时候,许姑娘理应避得更远些以同她撇清关系才是,怎还要坚持继续帮她?
“正因为已经帮了徐姑娘许多。”许明意也不谦虚,半开玩笑一般道:“若是半途而废,先前那些忙不是便白帮了吗?”
徐英听得心中触动,正待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听面前的女孩子又道:“更何况,我这么做不仅是在帮徐姑娘——这件事情,原本便是我想去做的,徐姑娘只需将此看作是你我在共同合作一件事情便够了。想要做成或许并不容易,但好在我同徐姑娘皆不是一个人在做这件事。”
徐姑娘身后有她,她的身后有镇国公府。
徐英微微红了眼睛。
许姑娘说这些不外乎是为了让她心安理得地接受相助罢了。
她吸了吸气,将眼泪忍了回去。
“我对夏晗之事所知终归少之又少,还需徐姑娘将与夏晗有关之事,无论大小,皆事无巨细地说上一遍。”许明意将话引回正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