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却微微变了脸色,不自在地吃了口茶。
他总觉得方才许姑娘欣赏他样貌的目光太过直白不遮掩……
毕竟他见多了这样的视线。
也就是他今日心情好了。
换作往日被人这般盯着看,他断不可能再这般好脾气地坐在这里。
见少年神色微绷,许明意立即反省了一下自己方才的举动。
虽说人人皆爱欣赏美人,但如吴世孙这等性情者,还是注定只能远观的。稍有不慎,怕是就得惹得他炸毛,亦或是又要胡思乱想一番。
就在这时,本该守在茶楼外马车旁的朱秀上了二楼。
“姑娘,阿葵方才送过来的,说是占家公子给姑娘的信。”
朱秀将一封信笺递去。
什么占家公子?
吴恙微一皱眉。
送信就送信,还送到他的茶楼里来了,莫非这位占家公子对许明意来说十分紧要?
以至于连她的丫鬟见到此人的信,都要急着送到她跟前来?
而有时许姑娘回他的信回的极慢,如此想来,他是没这个待遇的了……
许明意立即将信拆开了来看。
她将信纸展开时,吴恙‘不经意’地看了一眼。
这么一扫,就扫到了“昭昭”二字。
对方姓占,显然是外男。
怎可在称呼上这般没有规矩?
吴恙由此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占公子没了丝毫好印象。
许明意很快将信看完。
信上所言不多,也确是占云竹的笔迹无误。
其上大致所书——此前之事,是家父之过,吾未能及时察觉。而今日之局,竟皆为昭昭谋划,实乃令吾意外至极。至此,家中恩怨,可就此勾销。此后,惟愿昭昭珍重己身。
许明意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果然还是如上一世那般,事情败露之后,很是顺手地将一切过错都推向自己父亲的头上,而他永远都是“未能察觉”的那一个。
一笔勾销?
镇国公府同占潜的账,大致可以相抵了。
但他占云竹的,事后少不得还需要另算一算。
“让人继续好好盯着他。”许明意将信压在手下,向朱秀吩咐道。
听对方信中之意,竟有几分辞别的意味。
想走固然可以。
但得把头留下。
这几日夏晗之事尚无结果,为防节外生枝,加之她心存了一份占云竹兴许还能帮得上忙的心思在,是以一直只是暗下让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朱秀应下后,立即退了下去。
吴恙神态微松。
他不是没有判断力的人。
单由许姑娘的神态便可看得出,这占家公子确是十分重要。
重要到需要叫人时刻盯着。
咳,这样的优待,他不要也罢。
……
日头渐渐偏西。
京衙外围着的百姓却不减反增。
因李吉等人迟迟未回,纪栋唯有暂时休堂,回了后院喝水歇息。
夏晗亦被请去了内堂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