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今日,他亦是选择临时带人出城,而非提前埋伏,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计划不被察觉。
岁山嘴角溢出一丝似有若无的苦笑。
如此说来,好像确实不算难猜。
但他只在父亲母亲去世满十年的忌日里,偷偷在腰间藏过一片白布而已,没想到竟就被公子看到并记下了。
而怪不得自那之后的许多年,在他父母亲忌日前后数日,他总是称得上清闲,公子几乎不会给他安排任何着急的差事——
原来是特意留给了他出城祭拜父母的时间。
公子面冷,虽然嘴上从不明说什么,但向来体恤下属,这也是他和岁江一直心甘情愿留在公子身边的缘故之一。
而他此番会因此撞在公子手中,自然也是理所应当之事了。
“公子果然料事如神,属下心服口服。”他抬起头,看向少年,眼神里的敬重一如既往。
少年再次将剑锋指向他,道:“随我回去,将事情说清楚。”
岁山将手探至身后,眼底透出决然:“请恕属下难以从命。”
见他拔刀,岁江眼中迸发出怒意来,语气既痛且怒:“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这个背主之人,竟还要再向公子拔刀……!
今日他定要亲手抓他回去问个清楚!
岁江亦拔起身后长刀,怒然朝着岁山袭去。
岁山只挡不攻,一直在伺机逃走。
但他很快就听到了从四处传来的动静——有许多人正在朝着此处围过来……
看来公子此番势在必得,他轻易是不可能逃得掉了!
到底是自幼便从血海里闯出一条生路的人,求生的本能让他很快留意到了一个人——
不远处,烧纸引燃起枯草落叶,火光经风鼓动着,视线忽明忽暗间,愈发显得那立在坟边的少年唇红肤白,眉眼明艳,身形纤细不似男儿。
岁山三两下躲开岁江的缠斗,极快地朝着许明意的方向而去。
“当心!”吴恙脸色顿变,立即上前。
许明意微一皱眉。
下一瞬,忽地抬手,指间长针飞出,正中朝她而来之人的手臂。
岁山微有些吃痛,却顾不上去在意,脚下未停,然而很快,就觉得动作莫名变得迟缓,身体逐渐僵硬不停使唤。
手中长刀掉落,他艰难地抬起手,摸向疼痛感愈甚的手臂,才发觉那根长针竟已全部没入他的血肉之中。
他不由拿惊诧的目光看向那个已经被吴恙护在身后的女孩子。
他只当这是个扮作男子的柔弱少女,在她身上必可博出一条生路,不成想非但不是什么生路,竟还是条……绝路?
再来不及多想其它,巨大的眩晕感袭来,使他很快便倒在了地上。
“……”吴恙转头看向许明意,眼神有几分困惑。
……这一幕多少有些离奇。
许姑娘能不能跟他解释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