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套房,一进门就能纵览半座城市的夜景,异国他乡的建筑和灯海,到底和国内的风格不同,每个街道的构造和走向,都在提醒陆恩熙,这是遥远的英国。
而司薄年是她不能得罪的甲方爸爸。
与其逆着他的意思搞对抗,不如心平气和好好聊几句。
打定主意,陆恩熙主动说,“司少要是暂时没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聊,麻烦给我五分钟,至少让我把头发吹干净。”
她出来时潦草擦了擦洗后的长发,一路上都在滴水,这会儿衣服湿了大半,还不断的往地毯砸水滴,以司薄年的洁癖和较真,只怕等会儿又要借题发挥。
司薄年开口,有很多话想讽刺想回击,但陆恩熙的狼狈模样,像极了一根刺,扎在眼睛里。
“只吹头发,衣服呢?”
借用客厅的镜子,陆恩熙看清自己,微微发白的脸,湿哒哒的衣服,没有一点律师的体统,反而像个从事非正规行业的女人。
司薄年不让她这么出门,好像也有情可原,他那么爱面子。
“这里没有衣服可以换,借用司少的浴袍用用,衣服我会吹干再换,不过会耽误久一点,司少介意吗?”
司薄年喉头不自知的滚动,就在那一刹那,他好像已经脑补了陆恩熙穿着浴袍摇曳生姿的体态,大脑反馈的信息简直让他燥火,“麻烦。”
不知是她事情多嫌麻烦,还是她占用资源,给他添麻烦。
不想去猜测他的用意,陆恩熙走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擦掉头发的大水珠,将吹风机开到最大档位。
司薄年走到窗前,习惯性的眺望窗外风景。
他在想,自己一路飞驰从伦敦来曼城,到底想干什么?
曼城的工作一个电话便可处理,或者亚历克斯自己过来也能妥善办理。
长指压住突突跳的太阳穴,司薄年再次想到王景川说的结论——爱情。
侧目,关着门的洗手间里,吹风机的声音很小,不难想象她此刻握着风筒在镜子前整理自己,披肩长发,丝绸般铺摆在柔软的肌肤上。
司薄年头痛的卷了卷手掌。
此时,他电话响了。
“司少,你在曼城?”
电话那边是戴羽彤,她白天都在忙工作,连着开几场会议,以为晚上忙完工作可以找司薄年喝一杯,哪怕是单纯的合作关系,能够多一点跟他共处的时间也是好的。
但她敲门时,却被告知客人不在。
戴羽彤通过亚历克斯才知道,他们开车去了曼城。
而这个行程并不在工作表里。
不用细想就能猜到,司薄年奔着陆恩熙去的。
微博上热火朝天渲染他们的婚事,他却奔着前妻跋涉几百公里。
戴羽彤觉得心酸,讽刺,更是怨恨,愤怒,仇视!
司薄年回应的冷淡,“对。”
戴羽彤笑道,“出了什么差错吗?我这边没得到消息,小事的话我出面就好了,哪儿用得着司少亲自走一趟呢?”
司薄年道,“私事。”
很冷很硬的两个字,堵住了戴羽彤接下来的追问,她只能陪着小心再笑一笑,“原来是这样,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返程的时间是后天,你一起回去吗?”
最初确定的返程时间是三天前,伦敦的工程启动后他们便可以回国,但司薄年说跨国项目容易出岔子,核心管理层又是新团队,需要多斟酌多观察,于是拖延到了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