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福泰一行等了许久,就在蜀红和青绿这边快要等不住的时候,屋内终于传来了赫连越的传唤。
“进来吧。”
一行人几乎是得了大赦般的鱼贯而入。
福泰和蜀红几人匆匆抬眼,便见皇上面无表情地站在床前,而床榻那头,帐子已经被放下,琅贵嫔显然还在帐子里头躺着。
福泰心头咯噔了一下。
啊这……什么情况啊这是?
该、该不会真如那两丫头说的,皇上把琅贵嫔给强迫了吧?
可那动静,听着也不像啊。
刚刚那动静,听着更像是……吵架?
这琅贵嫔哪来的胆儿啊?
而且听着昨夜那动静,两人分明还缠绵得紧,有什么事能叫这第二天一早又突然吵起来?
福泰正琢磨着,就见赫连越的视线倏然朝他冷冷扫来。
“还不过来更衣。”
这语气也听不出半点心情好的样子。
福泰忙不迭低头,又招呼着人上前伺候洗漱更衣,蜀红和青绿侍在一侧,眼睛下意识看向床帐之中。
赫连越似是注意到两人的眼神,只道,“待会儿再伺候你们贵嫔梳洗,先去厨房交代早膳。”
他看一眼床帐里头模糊的身影,道,“要水晶饺子,红枣粥,再加个玉米甜烙。”
正在躲在帐子里偷偷摸肚子的司玲珑:……
【又偷听我心里话!】
【而且我才没有要红枣粥!】
赫连越没再说话,任由宫人替他穿戴妥当,将人挥退,这才稍稍拉开帐子,只道,“你昨夜劳累,喝红枣粥好些。”
司玲珑本来就是因为不好意思见人才躲在帐子里不出去的,这会儿听他居然还提起昨晚,捞起刚刚捡起的小软枕又朝他丢过去。
这脾气,哪里还有原先又怂又装乖的模样?
赫连越忍不住拧眉深思。
这是不是所谓的,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好在司玲珑不懂读心,否则这要是听到赫连越这一声,只怕会忍不住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好在蜀红那边交代完事情很快回来,赫连越知道她现在生气闹别扭,便径自去了外间。
司玲珑听见赫连越离开的脚步声,也说不清眼下是个怎样的心情。
既恼他,又隐约能明白他为什么瞒着自己。
虽然理解,但还是郁闷,尤其是想到自己过去不知道有多少不能为外人道的心里话被阿越听去,就越发觉得羞恼气人。
偏偏他刚刚那一通突然“表白”,司玲珑连冲他发脾气都显得没法那么理直气壮。
明明昨晚两个人才……
她想象中的转正后明明不是这样子的!
酸软无力地趴在床上,司玲珑忽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蜀红和青绿进来,看到的就是自家贵嫔这样的模样,两人虽然在宫里长大,听到的了解的也比寻常未嫁女子要多,但到底也没经历过,此时见司玲珑这副模样,也有些心疼。
“贵嫔可是身上难受?要不传医女来看看?”
青绿话一问出口,司玲珑就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摇头,“不不不,不至于。”
本来这种事就够不好意思了,怎么还好意思叫人来看。
尤其还是这个当口。
见着两人担心,司玲珑也不好继续摆烂躺尸,便挣扎着爬起身,由着她们伺候自己梳洗。
接过香茶漱口,又拿了热帕子敷在脸上,擦完脸,总算觉得来了点精神,顿时觉得肚子更饿了。
蜀红见状适时端上来一杯蜜茶让她先润润喉。
司玲珑这边刚喝了一口,就见青绿忽然端着一个托盘过来,面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道,
“贵嫔,这元帕是否收起来?”
司玲珑听到元帕还没反应过来,目光移过,待看清那雪白的缎帕上的痕迹,当下忍不住杏眸圆瞪,噗的一下,便将嘴里刚刚喝下的蜜茶狠狠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