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来了两个守卫,打开牢门,说要找他前去问话。
……
刑部大堂,钱楼主跪在地上,旁边还有个担架,放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只有脸被掀了起来。
脸呈紫胀,脖子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勒痕,据说狱卒发现他的时候,他用腰带做成绳子将自己吊在半空之中。
原本钱楼主还对他的死存有几分疑虑,如今亲眼看到尸体,却是彻底放心了。
此次坐在堂上审案的却不是陆瑶光,而是刑部尚书张韫。
“本官已经将此案上报宫中,皇上下令,此案影响恶劣,必须从重处置。念在金堂主自杀悔过,便留他一具全尸,至于你……三日后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听到宣判,钱楼主气得浑身发抖。
“凭什么?”
“就凭你盗窃国宝,该当死罪!”
“我明明已经在供词里说过,这都是金堂主怂恿我的!从一开始,就是他起了觊觎宝贝的心思,万宝大会当日在场之人皆可作证!还有当日抢夺玉麒麟,也是他的人动手,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受这么重的处罚?我不服!”
“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而已,除非你能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否则……死罪难逃!”
钱楼主顿时脸色铁青。
其实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最坏的打算不过是流放。
那人答应过他,只要办成这件事,流放路上便会出手将他救下,许以高官厚禄。
为表明诚心,他甚至还给了自己一枚信物——那是某国三品御史的官印!
想想自己虽经营着碧海楼,可自古“士农工商”,商是最底层的!
不但要看官府的脸色,还要被金玉满堂压制,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如果能通过这件事一步登天,这对他来说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所以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若是此时倒戈,他仍然逃脱不了罪责不说,还会得罪那个人,到时候更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钱楼主很快做出了决定,那就是——一条死路走到底!
“谁说我没有证据的?当日金堂主传书与我,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商谈,要我在巳时一刻去某地会合。当时我并没有想到他真的胆大包天敢窃取国宝,答应赴约,没想到他却是为了拉我下水,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信呢?”
“被我藏在了马车的暗槽之中,只要你们取来一看,便可知真假!”
信中必须要标注日期,钱楼主这几日又一直被严密关押,根本没有机会与外界联系,排除中途做手脚的可能。
张韫允了他的要求,立即命人前去寻找。
很快,信就被带了回来,与此同时还有金堂主素日的书信往来,核对字迹,果然验证无误。
照情况看,钱楼主的确是受了金堂主的哄骗,才会无意中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如果是这样,他最多只是被杖责三十,然后释放。
钱楼主此时已经胜券在握,眼底露出得意之色。
这一回,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这时,大堂中传来一个冰冷带着愤怒的声音,仿佛幽灵般在半空回荡。
“钱贵,你这个龟孙养的,竟敢如此害我?”
钱楼主顿时心中一颤,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他立即看着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还是闭着眼睛纹丝不动,难道方才是他幻听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