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无故?!”徐樱的温婉面具崩裂,手指着阿宝,厉声质问:“她穿着夜行服在黑塔底!!公子如今这般昏迷不醒!必定与她有关!!”
“或许是公子带阿温进的黑塔底。”影卫秃鹫回想着小姑娘不顾安危,提剑挡在大公子身前,辩驳便更有底气:“无论如何!大公子只是昏迷!一切都等大公子醒来再议!”
顿了顿,见徐樱脸色着实难看,影卫秃鹫为缓和氛围,又解释般地追了一句。
“更何况,此刻,没人能分开大公子的手。”
闻言,徐樱怨毒盯着眼前这一幕。
公子竟紧紧攥着这阿温的手,如何都不肯放。
咬牙切齿的,徐樱强忍怒火,重新戴回了温婉贤善的面具,“还麻烦老大夫了,快给公子把脉吧!”
老大夫默不作声上前,一切有条不紊。
而阿宝安静杵在床头,旁观着。
但老大夫脱下那身被巨兽血雾湿透的白袍、里衣,阿宝却错愕发觉,裴归尘心口位置的那道伤,分明是才伤了两三日的样子。
见状,阿宝甚是不解。
他既是一人提剑,便诛杀了那头黎融巨兽。
先前几乎被她全毁的臂骨,想来已是恢复如初。
如此一来,他心口的伤,不该经过这一个多月,不仅尚未痊愈,反倒渗血不断。
突然,她的手腕被他攥得极痛。
而她再看向裴归尘,虽然徐樱小心擦拭过,但他仍是满脸的血迹。
此刻,他是真的痛苦。
年幼时的沼泽烂泥拽着他往下深陷,密林的黑雾伴随着凄厉惨叫将他笼罩其中……
而过去的一切不堪,又如地狱伸出来的无数双恶鬼的手,将他拖拽着困在恐怖魇境里,撕扯,灼烧,劈砍,欲叫他永恒不得解脱。
直到在这漫长的绝望里,他终于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虽然讨厌里夹杂着疑惑,但确实是他想念了很多年的阿宝,陪在他身旁。
“所以那一回,你遇到了什么?”
阿宝记得,裴归尘前世也犯过一回魇症。
只是那回,她以为他只是做噩梦。
阿宝替裴归尘掖了掖绒被,左手托腮,好奇盯着床榻间高烧难退的裴归尘。
那一回,就是一切错误不可挽回的开始。
东宫大选的时候,他替她挡下致命那一剑。
那一遭,深受重伤的裴归尘唇是失血过多的惨白,但却像此刻这般,烧得满脸通红。
“是你挡下的那一剑,让你想到了曾发生过的,不好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