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与摩族,恐有战祸。
此消息如这一场鹅毛大雪般散开来,传得极快。
他手底下那些人,早已蠢蠢欲动。
毕竟,战起,增赋。
到时,他们巧立名目,又是无本万利的大买卖。
袁首辅阴狠暗躇,最好的结果是西疆硝烟骤起,帝阳公主却败。陛下龙颜震怒,废掉储君,另立六皇子。
到时,钱与权,皆是他囊中之物。
沉吟良久,“宫里,可有消息传来?”
听袁首辅打破沉寂,一直默然坐在暗处的贺大人也终开口:“今日宫门刚开,慧敏长公主便一身素裳荆钗地进了永乐殿。但至今,永乐殿仍是窗门紧闭,毫无消息传出。”
“倒是半个时辰前,小德子递出来话。”
“温贵妃听到西疆有变,当场吐了血。张老太医带了两根人参赶进关雎宫,却仍是说,熬不过今年冬日。”
闻言,宋大人起疑,“温贵妃盛宠多年,竟倒下得如此突然?”
袁首辅精明狠辣:“晤王已死,如今轮到公主,温贵妃急火攻心,也是常事。看来,眼下情势对咱们极有利。明日,命孙老御史率御史台众官于太极殿前死谏;再让正茂堂的学子们起哄闹上一番,公主必深陷死境,再无翻身之机。”
半个时辰后,慕容府后厨。
老管家道:“东海张府送来了年礼,有烤乳猪。”
户部的慕容尚书,神色格外凝重。
张老太爷,多年不问朝中事。
往年,虽也有年礼来往。
但烤乳猪是他们定好的暗约,张老从未动过。
从烤乳猪的腿骨里取出竹筒信,慕容尚书读信半晌,将信塞进了灶火,皱眉看着它燃成灰烬。
老管家问:“大人您为何皱眉忧虑?”
“张老特意送信提点,看来这大启风雨将起。”慕容尚书忧心忡忡:“只是未曾想,张老竟看重东宫。”
老管家斟酌:“许是因二公子进了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张老行事,向来不顾虑私情。”慕容尚书若有所思:“帝阳公主能得张老相助,倒是有手段。”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西疆宛城,书楼。
正换药的裴归尘,血滴白袍。
影卫秃鹫忧心:“帝都有信。大公子,咱们接着该如何?”
“见元沉寂。”裴归尘边系衣袍,边起身走到包厢窗边,临街书楼恰好看得见远处的镇西王府。
与此同时,紫谷营地,重兵把守的主帐里。
阿宝在热气腾腾的浴桶旁坐下,往浴桶里加了把刚磨好的药粉,却被浴桶里的人用力攥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