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杀他,不该是此刻,也不该是皇叔动手。”阿宝用力攥紧了自家黑袍皇叔的手。
西阁外,是呼啸的暴风雪。
而阁楼里,阿宝话落,他们彼此便陡然陷入了沉默。
直到,黑袍权王抚上阿宝脸颊,故作无所谓:“我手上的人命很多。多一条,我不在乎。”
闻言,阿宝却更加痛苦,“我在乎。”
黑袍权王愕然看着他面前的公主殿下,竟带了哭腔,“皇叔你何时才能明白,你不是我的刀。”
“你是我的意中人,是百年之后,与我同葬的夫君。”
皇城的风雪,她从小听着。
但此刻的暴风雪,却叫她听出了地狱阴森的哀嚎意味。
明明裹着厚重狐裘,但连骨头缝都冷,冷的她心口空荡荡的,难受。
杀人的感觉,是双手洗不净的血,是午夜梦回的冷汗。
而皇叔他,已在北疆,在永夜城,待了很多年。
每每想起白哲的质问,阿宝都替自家皇叔觉得难过。
“皇叔,我不能总是什么脏事都让你替我做,而我假装无辜,心安理得地坐在太极殿那方帝座之上。”满心酸苦的阿宝,眼尾泛红,“帝座是我要的,他,自然该我来结束。”
闻言,黑袍权王默然擦过阿宝眼角的泪。
“我会记住的。”
“我不是刀,我是阿宝的夫君。”
一个时辰后,漪兰殿,内室。
满宫奢华,确实是位同副后的待遇。
宫女掀起帘幕,阿宝踏进屋,“你那心腹,未能将六皇子送出宫。”
闻言,仍是金簪华服,盛气凌人的李嘉妃,丝毫不急,“陛下不会眼睁睁看到你伤害他唯一的子嗣。”
阿宝懒得反驳,只道:“本宫来此,是有东西要从你身上讨回来。”
一步步逼近茶案榻边的李嘉妃,阿宝轻而易举制住她,再抽出袖中的刀。
李嘉妃脸色瞬变,咬牙切齿道:“你敢!本宫是六皇子的生母!”
闻言,阿宝忍不住轻笑,一刀扎进李嘉妃左肩,“这第一刀,是你在我母妃面前,耀武扬威,羞辱她教养子女无方。”
伤口剧痛,李嘉妃脸色瞬间惨白。
阿宝笑意渐深,“而这第二刀,是你当初教唆李嗣给我下药。欢药——不羡仙,还记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