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你一直在。对吗?阿宝?”
闻言,阿宝醍醐灌顶,灵台骤明。
难怪,裴归尘适才弦外之音——她本该知道他前世已着手暗查元沉寂。
因为他以为,她无论何地,亦一直跟着他。
然而,她其实只被困在未央殿、太极殿,其他地方她难以接近。
就好像冥冥之中,一定要她看到这两座宫殿里,与裴归尘有关的所有事。
而落针可闻的寂静里,裴归尘用力攥住了阿宝左腕,攻守异位,欺身将阿宝困进了琴案与他之间,原本薄而冷的嗓音,此刻嘶哑而痛苦:“……所以,你一直就陪在我身边。”
闻言,阿宝挣了挣手腕,失败,顿时愈加嫌弃:“陪?措辞严谨些,那是我迫不得已被困。”
寒凛对峙里,退无可退的阿宝悄然摸索着那柄匕首。
而裴归尘竟仍在悍然逼近:“你不能否认,阿宝。”
“以开物玉简,找到西疆那座储藏着铸造弩机的铁料的新矿,是天盛二年的事,而你却知道它。”
悄然间,阿宝就要抓住冷冽匕首,却被裴归尘反手钳制。
挣扎反抗间,她左腕那串红豆珠链,叮铃作响。
而心生寒意的阿宝,愤然抬眸,却见裴归尘红了眼眶,痛苦又疯狂。
“那段过往,只有我和你记得。阿宝,爱恨生死,世间再无人能像我们这般……有着这世上最深的羁绊,牵扯……”
若非亲眼目睹,阿宝绝不信,裴归尘竟还有如此卑微的姿态。
“南山仍在,风林依然。此地的那座小院——明月夜,我再为你建起。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闻言,微风拂过脸颊,吹乱阿宝鬓角的发。
而被勾起了曾经记忆的她,默然抬手抚过他那紧蹙的剑眉。
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是他陪着她走过登基最开始的,内忧外患那四年之后。
胆战心惊的刺杀是见惯不怪,每每被噩梦吓醒时却总发觉她被他揽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哄。
替她挡剑时的一见钟情,大部分是耽于美色。但天长日久的陪伴,却让她每回瞧到他在身边,便心跳得有些乱。于是,她满心期待地想——
我可真喜欢他,我想和他生个孩子。
恰好彼时,她对朝堂的掌控已更稳固,也该有个储君。
喝了四年的避子汤,停了。
而那年冬日,裴归尘他绕着这座凉亭建造了一座崖巅别院,由她取名明月夜。
来此小住的那段时日,风林毓秀,他们有了元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