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婴笑眯眯地逗着楚希安,恍若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一身火红色的衣衫,于篝火之光和烟火映照下愈发熠熠生光,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睛。
燕婴桃花眼微扬,眸子里尽是得意的光芒。
楚希安看了看燕婴手里的孙悟空,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瘪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燕婴歪了歪头,“你看,我这个有祥云,你那个都没有,这样吧,你叫我抱一抱,我就把我这个也送给你怎么样?”
孙悟空对楚希安来说,还是有很大诱惑力的。
然而他想了想,却忽然一把抱住了常经年的脖子,奶声奶气道:“我的,金箍棒棒!”
言下之意,就是虽然他的孙悟空没有祥云,但是却比燕婴的多一个金箍棒。
常经年笑得眉眼弯弯,被楚希安逗乐。
燕婴往后仰了仰脖子,眸子里倒映着烟火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神情。
“常大人可真是有本事,会哄人啊。”
他微微眯起眼睛来,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常经年面上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燕婴此人,面上看起来永远都是笑眯眯的,但其实就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世人常说他爱好女色,但常经年却知道,燕婴自有其过人之处。
如若换成旁人,可能此刻当真会相信燕婴说的不过是他会哄孩子,最多也只是觉得燕婴不满于楚希安不喜欢他,所以阴阳怪气。
但楚和靖当年和燕婴接触颇多,此刻可以笃定,燕婴的话,绝对还有另一重意思。
然也只是一瞬间,他面上神情就又恢复如常,仅抿唇轻笑道:“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只是会哄哄孩子罢了,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也总是会用心相处。”
“哦,这样啊……”
燕婴尚不知道常经年就是楚和靖,自然也就无意讥讽他和沈宜安之事。
但常经年却不由自主想到了那里去,一瞬间便僵硬住,只假装在逗楚希安玩,好像对刚刚燕婴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他这一辈子,只怕永远也还不清对沈宜安的愧疚了。
现如今和沈宜安住在一起,他也只是尽量去弥补她而已,过去的事情他不敢回想,未来的事情他也不敢展望。
夜半无眠,想到沈宜安从前看着他时的眼神,他的心脏就会抽着疼。
如果可以穿越时空,他一定要回去狠狠给自己一刀。
沈宜安自然不知常经年此刻在想什么,却清楚地看到了他面上的闪躲,一时间便更加确定,常经年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然他们二人的关系说到底而已不够熟稔,沈宜安无法直接开口问他。
所以一直到回去以后,沈宜安还是心事重重。
今天捡起荷包的时候,卿羽正去了旁边的摊位给沈宜安买糖炒栗子吃,所以并未看到当时的景象,是以也不知道,明明是开开心心的一天,怎么沈宜安看起来总是有几分愁容。
沈宜安却只是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卿羽心大,想着沈宜安只怕是累了,回去休息一下也就好了。
因着心中有事,沈宜安晚饭便没吃多少,快睡下的时候,便觉得腹中有几分空落落的。
卿羽想着此刻厨房里说不定还煨着粥,为的就是哪个主子夜里饿了想吃点东西,又不好吃多了胀气,喝点粥是最好的。
于是卿羽便径直出去。
沈宜安一个人靠在窗口往外看,外头的天是墨蓝色的,时不时炸响一个烟花,灿然若漫天星火。
牛羊节,是要整整热闹一个晚上的。
楚国的军队越来越逼近,以后这样欢快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有。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在外头敲了敲门。
是碧月。
得到沈宜安应声以后,她轻手轻脚推了门进来,往前走了两步。
像是卷挟着月光与晚风,沈宜安只觉得一瞬间屋中气温都低了些。
“小姐,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要和小姐说一下。”
碧月微微抿唇,有几分踟蹰。
沈宜安颔首,“好。”
“近来……”碧月犹豫片刻,还是道,“恐怕有人和小姐说过,奴婢与常大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