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晏天气,万里无云。
喜鹊绕着枝头转了几l圈,宫人浩浩荡荡的入了太子府,随着宫里册封的旨意一同来的是山海无边的赏赐。
原本清冷肃静的太子府,一下子变得人涌欢腾起来。
任是谁也没想到,这个当初被人似犯人带到府中的女子,摇身一变竟成了太子妃。
不知前情,府中下人胡传,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美娇娘,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太子殿下,一跃枝头变凤凰。
直到旨意一来,方知是太子发妻。
崔枕安拉着姜芙的手在长殿外跪接圣旨,谢恩过后,又带她一同回长殿。
一入长殿,便总能让她记起先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甚至那张巨大的屏风仍在,看过去难免窝火。
“端云殿离这里不近,往后你便住在这里吧。”崔枕安一直拉着姜芙的手未放开,先前在气头上,如今转过念,倒是想同她好好说说话。
一入这长殿,总能给姜芙一股压迫感,使人心慌,姜芙摇头,“端云殿就好,我想住在那。”
听她一口回绝,崔枕安盯了她良久,最后不予计较,“也好,随你。”
她不愿来,他可以去,这没什么难的,只要她自此后不再提那个名字,将那个人忘个干净就好。
话没说两句,仇杨便自外求见。
进门时见姜芙也在,一同往日尴尬的不知该如何称呼,今日痛快先行礼:“见过太子妃。”
对于这个称呼姜芙尚未适应,也未想适应,好歹从前出身贵家,礼数不在话下,只稍抬手,“不必多礼。”
仇杨站直身子才想同太子回话,却又迟疑着望向姜芙一眼,崔枕安见出他的顾念,只道:“你
说吧。”
仇杨得令,这才敢开口道:“先前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说临舟那头闹事越发频繁”
这些事姜芙并不放在心上,也不便旁听,便立到一侧观景,却在目及到未关门的偏殿时锁了目光。
自这角度看去,那偏殿像是书房,墙上挂了一张巨大的羊皮地图,一道殿门折起,在此望去也只能看到半张。
她自小上京,对各州各县自是没有见识,所见所望也不过是京城环围,即便现在将她放出京城,怕都不知去哪。
见到这地图的第一眼,她心口一跳,京城射出百里州县无数。
以京城为中心,她眼见图上线路忍不住暗自伸出食指在掌心比划,不敢动作太大,亦不敢太靠前。若能将这些记住,说不定来日可用得上。
“这么多?”——身后忽然传来崔枕安一声。
明明声音不大,姜芙还是吓了一愣,手指缩回扭过身去看他,只见他又阴起张脸,不知在同仇杨说什么。
“是,近些日子越发频繁,听说已经丢了几l家女子,人在街上走着走着便不见了。”仇杨应道。
细听才知,不知哪座州县女子丢的稀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崔枕安了解一应后,又命仇杨退下。
光自他脸上就能瞧出现在外面的烂事一堆,一一等着他处置。
脸色越发沉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抬眼正好见到姜芙不知何时站得老远。
“你做什么去了?”他问。
“你们说的要事,我怕不方便听,便站得远些。”姜芙面色从容。
崔枕安招手,“过来。”
姜芙才一近前,手腕便被他握住,“既成了太子妃,往后府中大事小事需得你管顾,先前仇杨和方柳两个大男人总有错漏,不方便。”
姜芙眼珠子一转,分明想说什么,可又怕他起疑多心,便未作声。
先前姜芙对他的抗拒崔枕安皆看在眼里,如何能不知,拭探性的加了句:“姜芙,别动旁的心思,太子府到处是眼睛。”
她如何能不知,今日她只剩下自己,与当初单枪匹马的钟元有何区别,可钟元敢做的,她又如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