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倩本来就不是个聪明的,因此并不知道陈尧是在给她下套,天真且单纯的以为,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努力见效了,陈尧总算对她动了心思。
她立即挺直腰杆,用自认为很妩媚的表情望向陈尧,清了清嗓子,这才徐徐开口。
“我以前下乡的时候,碰上了一个家境很好的女孩儿,在贫瘠的黑省,她却能每个月都收到家里给寄的钱票,在物质上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但她那个人吧,心肠不好,总是仗着自己吃喝不愁,所以经常欺负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人。”
“后来她看中了我们一同下乡的一位男知青,所以特意讨好对方,但因为那位男知青跟我以前就认识,我们走的相对近一些,所以她就视我为眼中钉,没少使手段针对我。后来更是依靠她家里的背景,害得我被关在小黑屋了长达一年之久。”
一开始,李倩倩还刻意营造出一副小百花的姿态,试图能勾起陈尧对她的恻隐之心。
但说着说着,她回想起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右手不受控制地抚摸着脸颊那道长长的伤疤,面目狰狞。
瞳孔里流露出的恨意,即便是陈尧看了,都不免在炎热的盛夏打了个冷战。
这个女人疯了,竟然颠倒是非黑白!
姑且先不说他是否从陈烨那儿得知了真相,他可不认为徐婉宁是个会仗势欺人的人。
更何况以徐家的家教,绝对教不出那样的孩子。
“她都如此伤害你了,你就没想过要报复她吗?”
李倩倩将脸上的神情收敛起来,苦笑着道:“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普通人,她那么高高在上,我怎么报复地了?”
“我倒是觉得,你是个有成算的。李倩倩同志,这人啊,被欺负了,如果不报复回来,很容易造成心理阴影。而且我不喜欢那种有事儿埋在肚子里,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李倩倩的眼眸倏地发亮,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陈部长,您真这样认为?”
“当然。”陈尧语气很笃定。
李倩倩心里顿时有底了,便道:“陈部长,其实我刚才说了假话,我确实报复了她。我只是怕说出来会让您对我的印象有所改观,您别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呢?”陈尧追问道:“李倩倩同志,你方便跟我说说,你都是如何做的吗?坦白讲,我真的很好奇。”
陈尧的三言两语,击溃了李倩倩的心房。
也或许她真的误认为陈尧就喜欢这一款,为了得到他的好感,所以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做过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我刚回到京市,就特意打探过她的消息。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得知她其中一个哥哥在儿科当医生,甚至害的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小孩儿丢了性命。我找到了那个小孩儿的母亲,跟她谈了心,深入地交流了这事儿。后来她便去寻那个医生的麻烦了。”
李倩倩没说的是,为了能说动那个母亲,她将自己的大半积蓄都给了她,就为了让对方守口如瓶,不出卖她。
而那位母亲也完成的很好,自始至终没有透露出她的讯息。
“后来我得知她竟然开了一家酒楼,生意十分红火,就找到了她酒楼的一位厨师,交给了他一些从外地带过来的辣椒,让他加到菜里。京市的人不是很能吃辣,而那种辣椒的辣度又比寻常辣椒厉害一些,顾客接受不了这种辣度,自然而然就不会到她的酒楼吃饭了。”
“还有她的弟弟,我更是……”
李倩倩越说越得意,便将自己昨天如何说服黄玉婷配合她计划的事儿全盘说出,甚至还说了她找过黄玉婷的母亲,跟其说了这事儿,让黄母配合黄玉婷达尝所愿。
说完后,李倩倩羞涩一笑,“我没上过学,不算很聪明,不知道如何正大光明地报复她,只能采用这种迂回战术。虽然都失败了,但看着她因为紧张家人而提心吊胆的模样,我却觉得我赢了。”
“陈部长,您觉得我做的对吗?”
“你啊,还真是蛇蝎心肠,阴狠狡诈!撺掇着病人家属对着医生的要害捅刀子,险些要了医生的命。还让厨师往菜里加寻常人吃不了的辣椒,要是有人因此吃出问题了,她酒楼的责任可就大了,说不定还要因此坐牢。你还说你不聪明?”
因为陈尧是笑着说话的,所以李倩倩一时之间判断不出他到底是在夸赞自己,还是在冷嘲热讽。
不过当看到陈尧将一台手持摄像机拿出来时,李倩倩顿时乱了阵脚。
她不认识摄像机,但不妨碍当那东西对着她的时候,她萌生出危机感。
“陈部长,你这是在做什么?”李倩倩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陈尧徐徐起身,按着李倩倩的肩膀在凳子上坐下:“你就坐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
陈尧出门后,就将办公室的门反锁了。
听到“咔哒”一声,李倩倩知道大事不妙。
她刚才竟然亲口将自己犯下的错承认了!
原来,陈尧并非对她动了那方面的心思,而是因为,他也是徐婉宁的人!
凭什么,她费尽心思,花了不少钱找人演戏,才成功地接近到陈尧,徐婉宁却什么都没做,就让陈尧替她办事儿!
难道就因为她出身不够好,所以合该被欺负吗?
李倩倩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但办公室的门被陈尧从外面反锁了,别说她打不开门,就算是能打开,一出门也会撞上其他人,岂不是狼入虎口?
所以她另辟蹊径,打算从窗户跳下去。
也幸好,因为天热,陈尧将窗子打开透气,而且陈尧的办公室在二楼,算不上高,跳下去虽然危险,但不至于丢命。
跟自由和性命比起来,这点危险对于李倩倩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她爬上窗户,见周围没有人,一纵身就跳了下去。
恰好徐婉宁和陈烨停好自行车,正打算进门,就看到一道黑影从二楼的窗户纵身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