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南静静的听着,脸上的表情有着微微的变化。
回来那天,赵卓远只简单地跟自己说了已婚的事,和已婚的原因。他自以为,只不过是与发生一夜情的女人结婚了,逢场作戏,虚情假意蒙蔽爷爷的手段而已,并没什么感情可言。
却没想到,原来,对她已经动了心。
他突然想起来,回来那天,赵卓远曾说过,自己放下宋婉仪了,当时他并不承认,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可现在听她说完这些,又突然觉得,这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呢?即便是爱情,不也是会随着时间慢慢地推移而变成亲情了吗?
他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好似是在为自己开脱一般,像是证明自己对她是有情似的。
心和脑子都乱哄哄的,不由得朝夏栀看去。
夏栀也在定定地回看着他,好像在观察着他的一颦一笑,与她的眼神对视,只见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促狭地说:“听我说完,心有所触动了是不是?”
贺锦南哼道:“你敢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选择相信吗?”夏栀没直接回答,而是挑衅反问。
贺锦南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以前,我们也这么聊天吗?我问你一个问题,你都要先反问我一个?”
“不是呀,以前咱俩聊天状态特别好,不像这样的。”夏栀说完,耸了一下肩膀,“之所以现在这样,还不是你不信任我,我懒得回答你那个白痴问题。”
她说完,脚丫在水盆里轻轻地跺了跺,对他说:“给我洗出来吧。”
贺锦南抿了一下嘴,听话的蹲在了水盆前,手往她的脚踝处撩着水,又轻轻地搓了搓脚面和脚趾隙缝,这次的动作比擦脸时候轻柔了许多。
脚丫被他弄得有点痒,夏栀紧咬牙关,死死撑着不动,直到他把自己白嫩细滑的脚丫从水里捞了出来。
“你是怎么获救的?”夏栀的声音突然在头顶传来,声线微微紧绷,“当时,你中了三枪,又被扔进了海里,我们都觉得你必死无疑了。”
贺锦南拿着毛巾给她一下下的擦着脚丫,说:“被一对姐弟在海上给救了。没被鲨鱼给吃掉,是因为手腕上带着手串,里面释放出的香味鲨鱼不喜欢,救了我一命。”
夏栀恍然地点了点头,又回忆在小岛上,他好像确实带了手串,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个奇效。
“然后呢?被救之后,你是怎么回来的?”她又关心地问。
贺锦南把她擦干的脚放进拖鞋里,又去洗另一只,接着说:“然后就是养伤呗。那是个两国边界的小渔村,闭塞,落后,村里的蹩脚医生给我取了子弹出来,医疗有限,好得很慢。”
“后来借到电话,联系了赵卓远,就给我接回来了。”
夏栀“哦”了一声,又问:“那那对姐弟呢?还有那个给你治病的医生,你有没有好好酬谢人家?”
“给了医生丰厚的礼金,那对姐弟我给带回来了。”他说完,把另一只脚丫洗了出来。
之后,端着水盆去了洗手间。
带回来了?
夏栀想了想,觉得这应该是贺锦南报答他们的方式,来海城,总比要在那闭塞落后的小渔村过一生的好。
“过来,刷牙来。”洗手间里,传来贺锦南的声音。
夏栀起身,去了洗手间。
洗手台上,两个刷牙杯,两支牙刷。
“咦?你的牙刷什么时候放进来的?”夏栀好奇的问。
贺锦南说:“刚才来的时候呗,你又没在房间,当然没看到了。”他说完,先拿起了牙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