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也没办法,在我的百般要求之下才答应我给驻缅甸大使馆打个电话,让他们尽量帮忙找找。”
我走上前去,把他扶起来,好一会他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看着那一方漆黑的屏幕,仿佛要盯出个洞来。
“你准备好了吗?或者说你真的确定了,手机里有你未婚妻的消息?”我看着他,心中涌起莫大的悲伤。
他眼神坚决,朝着我点了点头。
我又打开了手机,在他的注视之下点开了视频的播放键,将进度条拉回开头。
视频的镜头晃动得厉害,模糊间我还能看见一闪而过的绿树红花。
“等等!你看到那边的红花朵吗?”
我有些印象,这种树木是一种特殊的热带绿植,名叫璎珞花,原生于缅甸及泰国的热带雨林,是一种常绿乔木,拥有大而艳丽的花序。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我,不明白我这个时候指出来这些花有什么用。
“这个花只在一些特定的环境下有,这么说来我们就能够根据一些特殊的特征来确定你的未婚妻在哪。”
此时视频还在不断地播放,乞讨结束之后,幕后黑手将这些断手断脚的‘肉虫’塞进罐子里。
“诶,没意思没意思,就这些啊,就结束了?”
“要看这些残疾人秀就去大剧场里看。”
人群渐渐散去,拿着手机拍摄的人在这时突然被撞了一下。
我听见一阵国骂,然后手机的视角天昏地转,落在了地上。
“你他妈没长眼睛呢,手机都给老子撞掉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是华国人吧,来到了我们的地盘还敢这么嚣张?你不知道华国人在这里都是被当成猪仔的吗?”
看得出来手机的主人很生气,想要上前理论。
“你什么意思?你受本地人你蛮牛逼啊?多厉害啊?你他妈才是猪呢。”
旁边似乎又过来一个人劝架。
“诶诶额,你别惹他!你就是个来旅游的,气别这么大,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在这又没有根基又没有势力的,他嘴里说的猪仔你知道什么意思吗?那缅甸拐卖人口的黑话。”
手机的主人被噎了一下,也不敢再有那么嚣张的气焰了。
“我可是正规手续来旅游的…”
“正规有什么用,你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困在这里回不去吗?那台上演出的还有些是华国女人呢!”
他捡起手机,视频的视角又晃动一番,我看到了手机主人背后的一座金光闪闪的佛塔。
这个佛塔在一瞬间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座金塔十分的熟悉,我敢肯定我是在哪里见过的,可是大脑在此刻却像是突然短路了,任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郑天成在我的桌前久久不能言语,脸上的眼泪已经干涸成一道泪痕,说不出的狼狈,他已经冷静下来。
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一定要把她救出去!”
他言语间是我没有想到的坚决。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想法,我有些头疼。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还妄想着去救别人!她现在就已经成这样了,你就算找到她又能带她去哪里?你难道救了她还想把她带回园区吗?你有能力带她回国吗?”
这一声声质问,是我单是想想就能脱口而出的困难,更何况一些还没有想到的细节。
郑天成却像是被冲昏了头脑,“我得去救她啊,我要是不去带她回来,她一定会被折磨死的,孙哥,我求求你了,她是我的未婚妻啊,是我的亲人啊。你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吗?”
郑天成拽着我的手,我看着那双手,只感觉我的心在动摇,平心而论,倘若是早些时候,我也得知了哥哥的消息,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去找他吧,就算哥哥失去了生活的能力,我也会拼了命地去救他啊。
女人血淋淋的眼窝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她们痛苦挣扎却又无能为力,像一只蛆虫一样,只能无力地在地上蠕动,我知道我的心已经彻底动摇了。如果不去的话,我想我此生都会愧疚自责的吧。
我看了眼座位边上供奉的神像排位,隐隐约约又回想起之前整晚夜不能寐的模样,我不想再像之前那样整晚整晚地做噩梦了,也算是作恶这么久的一些弥补吧。
“好,你先冷静下来,对于去救你未婚妻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我们现在就只有这么一段视频,有一个模糊的位置,就算你要去救她也得先搞清楚她在哪里吧。”
我这么说算是已经妥协了。
郑天成满脸惊奇地看着我,眼里的泪花还半挂着,嘴角却止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