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条命,不是仇牧起救的吗?
不是曾经发誓,要代替仇牧起活下去,要一直守护沈宜安吗?
为什么才没过多久,就要变卦了呢?
沈宜安轻轻挑眉,等着她后面的话。
然楚沉瑜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道:“算了,没事。”
“对了,小安,我听人说,顾筱菀被抓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楚沉瑜也很震惊。
她想,幸好有秦扶桑保护,如若不然,只怕沈宜安又要经历从前那些事情。
但秦扶桑不是楚和靖,沈宜安也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沈宜安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杀了她。”
楚沉瑜抬头看着沈宜安。
她的眸子,好像一如从前干净澄澈,但是仔细去看便会发现,那黝黑如深潭的眸子里头,不知道累了多少一觉才进去便能兜头埋住人的淤泥。
她杀过柳是卿,也曾怂恿过秦之亥屠了百叶城,她双手沾满鲜血,早就算不得什么良善之人了。
沈宜安微微摇头。
“如今皇上那边只怕还在盯着程立武那头,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楚沉瑜明明好早之前就想来见沈宜安,但真的见到了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话,没说多久的话,便匆匆离去。
她往外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有几分恍惚。
跨过门槛的时候,更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她恍惚间想,若是秦之亥没离开就好了。
秦之亥走了之后,楚沉瑜也并没有多好过。
她日日睡不好,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多少胃口,有的时候甚至差点把饭送到鼻子里去。
丫鬟看着,忍不住劝了劝她,说是如果她过于思念王爷的话,可以给秦之亥写信。
但楚沉瑜却只是摇头。
她知道,秦之亥出征的时候,一直都是不愿意和人多联系的。
楚沉瑜也不希望自己干扰了他的心情。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希不希望秦之亥赢,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不希望秦之亥出事。
本来是度日如年,但不知道为什么,日子还是插着翅膀一般飞了过去。
一转眼,竟就是八日光景。
从咸阳快马加鞭往青海而去,其实用不了多少时间,按理来说,只怕秦之亥已经和那边做上战了。
但楚沉瑜没有给秦之亥写信,秦之亥也没有给她写过只字片语。
如今李高也随着秦之亥去了青海,胡王府里楚沉瑜再没有一个相熟的秦之亥的身边人。
她思来想去,若是想知道秦之亥的近状,如今咸阳城里,她能问的,只怕也就只有秦扶桑一个人了。
可偏偏,秦扶桑也算是秦之亥的对手。
楚沉瑜不知如何开口,心中又焦躁难受,到底是忍不住,吩咐了人,说是要往宣王府去一趟。
她总要见过沈宜安才好。
楚沉瑜还未踏进宣王府的门,就有人飞一般地冲了进去,戴起来的风差点将她刮倒。
丫鬟扶着楚沉瑜进去,忽而听到前厅里头一阵嘈杂声。
她缓步过去,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了什么。
刚刚撞到她的人就站在沈宜安的对面。
而秦扶桑则站在沈宜安的身侧,二人并肩而立,看起来是一对极为相配的璧人,但是面上神色却都不算好看。
“王爷身子还未好,这事,当真非要王爷去做吗?”
沈宜安微微抿唇。
秦歧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说是璇妃忽然胎像有异,让秦扶桑去替璇妃采摘天毓草。
这是民间的一个传说。
天毓草本来的确是安胎的良药,但民间传说,若是亲生儿子替自己母亲去采摘的话,还可以有祈福之妙用,可以让神灵感知,保佑自己的母亲健康长寿,弟妹平安生产。
秦歧本来是不相信鬼神这些东西的,如今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更何况,那天毓草生长的地方极为险恶,秦扶桑身上没什么武功,单枪匹马而去,岂不是送死吗?
“夫人放心,皇上说了,要紧的是心意,所以到时候,会派人保护王爷的。”
沈宜安顿时抿唇。
狗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