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姐马上就要大婚了,入宫可是一件喜事,该高兴一点才好。”
月利亚轻笑一声。
她的中原话如今虽然还不是完全地道,但是这段时间的察言观色,她也已经掌握了说话的技巧,知道怎么去挑拨一个人内心的欲望。
文潇潇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再不济也是文家的小姐,和孙向先的小妾说话,未免跌了面子。
月利亚微微垂眸,看着手里的清单,道:“文小姐可真是好福气,若是在外头,嫁个大臣做个正妻又如何,还要天天提防着侧室小妾,可是进了宫就不一样了,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一旦得了宠爱,娘家就算是一时不够煊赫又怎么样,前朝的裘贵妃,可不就是小门小户出身,结果以一身的宠爱,带着父兄都做了大官吗!”
文潇潇听了这话,面上神容略微舒展了几分。
可不是,纵然出身不高,可是进了宫以后,拼得就是宠爱。
被褫夺了中宫之位的人也不是没有,更何况只是一个淑妃。
开局好又能怎么样,笑到最后的人才能笑得最美,焉知她没有压到孙清婉头上的那一天?
孙清婉身家好,长相也好,可是她那个孤傲的性子,李兴显一时新鲜也就罢了,还真不一定能一直宠着。
不过转瞬,文潇潇又觉得有几分不对。
她冷了脸,道:“前朝的裘贵妃下场可不好,她虽获宠十数年,但最后也是被皇上所厌弃,最后一家子都没落得好下场。”
文潇潇冷眼看着月利亚,心想着这人莫不是在故意诅咒自己?
就在文潇潇马上就要发作的时候,月利亚又道:“说来也是呢,要说啊,前朝最叫人羡慕的,还得是齐太后,虽然她膝下之子并非是她亲生,但她做了太后,那也是在后宫说一不二,且那时候皇上年轻,齐太后把持朝政,一时间齐家煊赫,无人能及,到最后,齐太后更是和摄政王暗通款曲,这摄政王一生未娶,只爱齐太后一个人,当真是可歌可泣。”
这几日,月利亚可没有少看书,那些中原字她看起来十分费力,光是今日这些话,她就背了许多时间。
连孙向先这几日都说,从前怎么和她说她都不肯看书,这几日倒是用起功来了,她向他请教书中内容的时候,倒是颇有几分“赌书消得泼茶香”的意味。
文潇潇一听这话,惊诧得睁大了眼睛。
干涉朝政,牝鸡司晨,惑乱后庭,前朝齐太后的名声,这百年来可都是数一数二地差。
任谁提起她来,都是一脸的鄙夷。
女人干政本就是不被允许的,更何况齐太后一边把持了朝政,一边还和先皇的弟弟暧昧不清,让先帝和皇上都无脸做人。
这百年来,文人墨客不知道写了多少抨击齐太后的诗句,在史书之上,齐太后也没有一个好名声。
文潇潇倒是第一次听到月利亚这种论断。
不过细细想起来倒也没有错,齐太后这一辈子的名声不好,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做了太后,享尽了荣华富贵,把持了朝政,皇上对她也是言听计从,整个齐家都因为她而鸡犬升天,纵然有人在暗地里对她多加议论,但是明面上,大家都还是要奉承她。
而且,她还有摄政王的宠爱。
一个女人的一生,权势、富贵、爱情,能够得到其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却全部都有。
人活着的时候享受了便好了,至于身后之名,又有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