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花期已末,多见莲蓬,像极了姜芙与崔枕安,时机总归是不搭的。
崔枕安见再——难行,手上动作便停住了,起身来到船尾,坐到姜芙身侧,“就停在这儿吧。”
“”
姜芙目光别到旁处,有意不去看他,心中暗笑,“哪里来的明年,你我之间何来明年。”
这念头一起,姜芙一下子怔住。
回想从前在旧府与崔枕安也曾许过关于两个人未来的种种。
那时她对未来有许多期待,事事关乎崔枕安,那时他也是应的痛快,面上还会笑盈盈的,现在细想,他当时应也是这种心态。
表面什么都应,实则暗地里嗤之以鼻。
或还会笑她蠢,就如同现在她视他这般。
一想到此,姜芙眼睛竟也跟着微微勾起,学着他当年说话的口气,十分自然地应了一句:“好。”
反正对于不在意的人或事,丢出去的承诺就如放出去的屁,风一吹就散了。姜芙才不在意。
见她笑,崔枕安心里倒舒意许多,同她并肩坐着,手拉住她的腕子。
“现在将你独自放在这里,还会哭吗?”崔枕安知道姜芙过去不愉快,但
是他还是想听,想听姜芙亲口讲说只关于他们两个人的事。
“自然不会了,我知道以后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她眼微弯,说的话却内有深意。
崔枕安当然不晓得此刻姜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也难得脸上露了一些松意。
这阵子公事繁忙,着实累得紧了,昨日又一整夜未睡,眼下有些乌青。
就势躺下,头枕手臂,躺于荷心望夜空。
明月就挂在天上,被星河围包,似伸手就能触到,周遭静谧,崔枕安闭上眼养神。
细风吹得荷叶摆动,空气中还存着淡淡的花香。
眼角瞄见崔枕安躺下,姜芙眼环四周,自细长的荷茎缝隙朝外瞧看,方柳和仇杨的小舟就在不远处,岸上还有侍卫的人影,时不时的朝这边探看。
姜芙侧过头,见崔枕安仍闭着眼躺在那里,身形未动,悄然抬手拔下头上的发簪,指腹微动,自里取了一根长针藏在袖管之中。
几双眼齐刷刷的朝这边盯得紧。即便是这茂密的荷叶也难以尽全遮盖。
姜芙只能顺势后仰,躺到崔枕安的身旁。
听到身旁响动,崔枕安睁眼,正对姜芙四目相对。月光顺着船内竹帘的缝隙照在姜芙的脸上,给她脸上蒙上一层绝美的月光,也给原本就清澈的眸子加了一层晕意。
月下看美人,美的惊心动魄。
她红唇一张,贝齿轻启,终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枕安。”
一如从前。
这一声甜脆的唤声让崔枕安心弦一动,他手臂支起撑起上身,单手抚了她的脸颊之后,终忍不住吻住她的唇。
情动时起,男人喘声由平到急,单手握了她的掌心,拿在手里反复摩挲,二人高挺的鼻尖儿撞在一处又别开,姜芙手臂稍伸,环住他的脖子。
又似蛊惑一般唤了一声:“枕安”
此一声,姜芙用尽毕生惑力,甜捏着嗓音,一如秋日挂于树梢上的甜枣,急着待人采撷。
这一声好似又给崔枕安传递了某种信息,他眼未抬,手臂伸起,扯了挂在船身上的银钩,原本卷起的竹帘哗啦一声响,垂直顺下,将月光与船尾的灯火光亮一同隔在外,也将两个人包在内。
视线照比方才稍暗,狭小的船身中皆是两个人的息动之音,姜芙的唇被人嗫出声响,崔枕安的手探到她的玉带之上。
未等他动手,姜芙手臂一用力,崔枕安意会她图,顺着她手臂的力道翻身躺下来,姜芙欺压而上。
崔枕安一手抚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背,反而是姜芙破天荒的手尖儿去勾他的玉带。
沉迷时,崔枕安的衣衫敞开,露出大片肩颈,姜芙的发髻松散,他抬手将上头摇摇欲坠的发簪取下,满头青丝尽泄,发香气怡然。
指尖儿探到肩颈光洁的肌理,下移三寸,无名指微曲,将藏在袖沿处的银针一点一点挪出,崔枕安丝毫未觉。
指腹寻准了位置,姜芙迅速立起银针,朝他肩上穴位扎去。
一阵迅猛似蜂尾袭来的蛰痛,让崔枕安吸了一口凉气,随即睁眼,却见着姜芙正在上面阴阴的冲着他笑。
歪头朝肩头痛处看去,一根银针正立在他肩头借着残月发亮,不多时,手臂上一阵强烈的酸麻之感传出,迅速涌遍全身。
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他抬眼看向姜芙,“你”
一个你字尚未说全,他便如被人使了哑药,遍身使不上力不说,连话也讲不出。
一双眼怒目圆睁,看着眼前的人,也仅能凭一双眼珠传达自己的情绪。
姜芙自他身上下来,坐到崔枕安的身侧,探身拾过他手边的发簪握在手中,一双杏目无波无澜的垂观崔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