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诧然:“何事如此急促?”
萧敬忙道:“九江府遭了盗贼,鄱阳湖的盗贼把太仓的粮截了。”
严成锦心头一动,有人抢了太仓?
苏湖熟,天下足。
苏湖被抢,天下凉凉。
尤其是小冰河期来临后,明朝的粮食收成,更加抓襟见肘,苏湖乃是朝廷的产粮重地。
最近的粮价恐怕要涨,一会儿回去,就让何能多屯一些粮,天凉了啊,就要入冬了,不知多少人要饿死。
李东阳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加快了一些脚步。
萧敬又道:“陛下欲起兵剿匪,直捣鄱阳湖,将那群盗贼一网打尽。”
严成锦并不看好朝廷出兵。
大明的水师不如狗,身为水师,还有不会游泳的,鄱阳湖那些盗贼聚散不定,以船为穴,又深谙水路。
湖域极为宽广,茫茫水路,大明水师少有涉足,想要在那里打赢湖盗,恐怕不行。
况且,guang东的海盗一样猖狂,兵力难以分调。
如果抽走了guang东的水师,海盗借机侵犯,湖海两头失守,更加得不偿失。
后世倒是有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增加兵备道,等这些盗贼上岸,兵备道和分巡道合力围剿。
但如今大明,只有分巡道来维护官道的治安,有名无实,没几个人,遇上盗贼,只能被团灭。
若有兵备道和分巡道两股力量维持道路之防务,二一添作五。
狭路相逢勇者胜,势均力敌谋者成。
只要兵备道和分巡道的官兵们,顺风不浪,逆风不投,敌进我退,敌跑我拖,等当地的官府或卫所来增援,盗贼迟早被灭。
严成锦仔细斟酌一番,陷入沉思,自己指手画脚,李东阳、刘健和谢迁会不会觉得被打脸?
这点不得不考虑。
李东阳自是不必说,他是一直鼓励自己“想唱就唱,有梦想你就大胆的说出来”。
刘健性子秉直,向来对事不对人,大概率不会记仇。
反倒是谢迁,捉摸不透,严成锦只知道谢迁善辩,好不好面子,不得而知。
严成锦脑中演习了一遍,试探一句:“大人,下官有些粗浅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东阳果然道:“我大明广开言路,举贤任能,你怎么又这般吞吐?说便是。”
严成锦将斟酌之后的言辞,说出来:“九江府地理位置特殊,面临大江的江防事务,又要面临鄱阳湖的防湖事务,难免顾此失彼,不如在分巡道之外,再设兵备道如何?”
严成锦一副“我只是有个想法,也不知道可不可行,李公您觉得可不可行,帮我判断判断呗?”的态度,更像是在请教,班门弄斧的成分,大幅度降低。
李东阳陷入沉思,九江府诚然如严成锦说言,面临江盗,又面临湖盗,若兵力都投入鄱阳湖,江盗岂不趁机上岸打家劫舍。
谢迁轻轻一叹,道:“官制之设已经完备,不可随意增减,若是增加兵备道,则需要增设官和兵数人,一官之设,会引出一串官职,多一官则多一份俸费,这需要仔细考量。”
刘健也陷入了沉思。
本着凡事留三分,日后好较真的原则,严成锦倒是没有执意争辩。
若朝廷执意派兵进湖,只怕会落个团灭的下场。
听不听,就是李东阳的事了。
“下官去当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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