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估计会送来两万两,正好匀出银子给自己做一台,上次那台严成锦也不是太满意,正好让宋景想着法子再改良一下。
正要走的时候,宋景有事相求:“今日一早,陛下送来恩赐的白银二百两,学生也用不着,还请大人托人寄回家中。”
宋景这些日子,魂牵梦萦都是结发之妻的身影,不能替妻子分担家中农务,只能寄一些银子回去,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严成锦看着这个家伙。
明朝好男人,宋景也!
……………
午门前,
今日下值,严成锦与往常一样在下马碑前等轿子。
这段时间,聚集在午门前观月的百姓很多。
就像商鞅立木取信一样,当一个百姓用宋氏望远镜看了月亮,不收银子,便越来越多百姓相信。
“这书生都看了半个时辰了!”
“报官吧!”
“对,皇帝陛下说了,咱们老百姓只要排好队,就能看天上的月亮,这人却霸占着不让我们看。”
“几位官爷,这书生都霸占几个时辰了,你们不管管?”
严成锦发现,那个霸占着宋氏望远镜的人,不正是王守仁吗?
这货不会在格月亮吧?
几个锦衣卫想上去把王守仁拖走,发现他双脚生根了一般,几个人也拖不动他,王守仁就如同一根木桩,趴在镜口前,一动不动。
严成锦提醒:“别动手,他是刑部主事,王守仁。”
王守仁现在是刑部主事了。
刑部的主事请求致仕,出现了空缺,王守仁论边疆防备八事和出使暹罗立功,便有人举荐了他。
想必是王华在京中的关系。
不然,王守仁整天忙着格物,怕是恨难有机会升迁的。
“当官,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不知哪个愤青喊了一句,百姓们跟着附和起来。
再不走恐怕要挨揍了,严成锦只得推他一下:“伯安,不如改日再来?”
王守仁转过脸来,激动道:“老高兄,我想明白了!格物不能致知,圣人的道理可疑矣!”
嘶!
紧接着,一片哗然。
在场的读书人不少,竟然有人敢质疑朱圣人?
读书人们涨红了脸,对王守仁怒目而视,只是王守仁是刑部主事,他们没敢骂出来,剑拔弩张的望着他。
“王大人何出此言!”一个读书人质问。
“方才,我观这宋氏望远镜一个时辰,却未得到想要的答案,这不是可疑又是什么?”王守仁摇头。
“敢问……王大人说学的理学,师从何人!”
理学传承至明朝,分为三派,每一派都有本质的区别,一是以朱程为代表,二是以陆九渊为代表,三是以张载为代表。
其中又以朱程最广为流传。
“本官师从娄谅。”
娄谅是明朝著名的理学大儒,此名一出,那几个读书人更愤然了:“你要欺师灭祖?”
“我只是说了实话,若兄台觉得,格物可以致知,便来格一格这台望远镜,而后告诉本官,它能观月的道理,否则,格物就是不能致知。”
严成锦心头咯噔一下。
王守仁总算是要推翻理学的禁锢,开始自己的心学了。
严成锦准备跑了,王守仁方才霸占了望远镜许久,现在又质疑圣人,愤青说不过他,撸起袖子,准备要上来揍人。
他撒腿就往宫里撤,无语的是,王守仁跑得比他还快……这家伙也知道要挨揍了。
折返跑进宫中,严成锦才停下来喘一口气。
还等严成锦回答,身后就传来一声咆哮:“孽子!你跪下!”
只见王华气冲冲地跟着他们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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