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笙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他从来不曾这样颓废过,萧逸还是天天来看他,只是他每次来都不会说话,只是陪着他坐一会儿,或者拎点啤酒来喝两瓶,至于吃饭他不想吃他也不勉强他。
他们就那么沉默的坐着,也不说话,也不发出其他声音,谢言笙的眼里只剩空洞,好像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是他能看到的了。
萧逸是有耐心的,陪了他五天,这次起身要走的时候谢言笙还是开了口,“你明白吗?”
这样无缘无故的一句问话让萧逸驻了足,他还是回过头看来,“我明白,我也曾经千千万万次选择过放弃,甚至为了放弃逃了很远很远,可是后来我庆幸我最后的不舍放手。”
他曾经因为玉儿挣扎的不比他少,那时候他同谢言笙一样觉得他们是再无可能的,所以麻痹逃离,他甚至连死亡都想过,可是他撑过来了,看到玉儿要嫁给大春时他是笑着送上祝福的,可是心里的痛没有人知道,他以为他已经麻木了,甚至已经接受了那个不可能的结果,可是那天晚上他还是落荒而逃,他不敢去参加她的婚礼,哪怕只是远远看着都觉得好痛。
谢言笙似乎想起了萧逸那些过往,他重新坐了回来,他倒是有心情问他,“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玉儿的?”
他摇摇头,“说不清楚,刚开始只觉得她天真烂漫,让人看了就觉心生欢喜,以为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后来她大胆的表明心迹,直言不讳的说喜欢,我那时候真懦弱,只想谈,只想让她放弃,我觉得我只是把她当成晚辈,可是这样的自欺欺人终归骗不了自己的心。”
“其实你比我更决绝,你逃的很彻底,那些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和锦瑟开始也很决绝,可是他终归是知道她的消息,她也是知道他的,他们隔着宫墙还能互相思念,就算从不表露可也知道彼此心里是喜欢着的,可是他不一样,从始至终的否认,甚至没有给过玉儿一点点的念头。
有时候他也觉得萧逸真的狠心,可是他又理解他的狠心,他是对的,一开始如果就知道都不可能,那就不该浪费时间的,可是现在他们好不容易冲破所有,可以安稳在一起了,怎么就又不可能了?
“言笙,我知道你的心情,无法接受锦瑟不给你解释机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的问题真的是因为锦瑟的等待吗?”
“什么?”不就是这个问题吗?锦瑟等了太久,也太多次了,她累了,所以选择离开。
“如果她心里是安稳的,那么等你多久又有什么关系呢?言笙,你还没有输,可是你若是这么认了,你可就真把锦瑟推走了。”
他也只能是点到为止了,言笙是聪明人,他总会明白的。
谢言笙又消沉了两天,两天后他来公司了,虽然公司对他这个老板突然消失也是习以为常,不过看到他来该恭维的还是要恭维,还有一些公司的事物,萧副总也说了,都交给他处理。
“谢总,萧副总她如今正在休年假,她说公司的事儿就全权交给谢总处理。”
他点点头,并不意外,那人说完话不死心的又问:“谢总,你和萧副总是不是……”
离婚两个字还是没敢问出口,谢言笙冷厉的眸子让他闭了嘴,匆匆忙忙的赶紧退了出去。
谢言笙投入工作的很快,他也没有联系过锦瑟,仿佛已经接受好了一切,只有玉儿还是不放心道:“萧逸,我还是不放心,我哥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他不好,他很不好。”
“你别担心玉儿,你要相信你哥。”
“如果他和锦瑟姐过不了这关可怎么办?如果……”
“放心,玉儿,放心好吗?”
她点点头,终于不再说话,让她意外的是谢言笙主动给她打了电话,让他们回去吃饭,如此她这心里的不安才敢放下一些。
“好,我们晚上回去。”
进家之前她还是忐忑的,只有看到谢言笙那一刻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哥竟然亲自下了厨,因为他厨艺不怎么样,所以很难看到他做饭的,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哥。”她轻唤了一声,心里还忌惮着他上次发火,说实话她哥发火她是真的害怕。
看到玉儿他脸上晕染笑容,“你这丫头,你哥回来你也不管不问的,是不是我不打电话你就不打算回来看我了?”
“不是……”
他走了过来,像从前一样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你看你,是不是还在跟哥闹脾气呢?上次的事儿是我不对,玉儿能不能原谅你哥呢?”
“我没有生气,我就是想哥需要休息几天所以才没来打扰的。”
尽管每个人都在维持着表面笑容,可是这顿饭还是吃的各怀心事儿,他们默契的谁也没有提锦瑟,仿佛谢言笙也彻底从离婚的事儿里走了出来,丝毫不在执着颓废。
这是好事儿吗?好像又不是,他这么轻易的放弃锦瑟了吗?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