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们。”牡丹轻拭着泪水,以平红袖的身份,只要她肯说上一句话,妈妈就绝不敢再为难自己。
接下来,三人开始闲谈,牡丹得知平红袖也出身青楼后,极为震惊,心想难怪雪梅能和她成为朋友。
寅时末,平红袖起身告辞,牡丹也跟着告辞离开。离去前,平红袖又安抚了牡丹几句,乘坐着马车向自家府邸返回。
苏轻哲下衙很准时,只要没有紧急事情,每天都会在酉时三刻到家,平红袖看了看天色,决定开始准备晚饭。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牡丹的事,在这之前,向管家交代了一句,让他去一趟极乐坊,告诫青楼妈妈,不准强留牡丹。
来到厨房,平红袖开始忙碌起来。
虽说是做饭,但所有饭菜都是由下人们做好,她每天的任务是做一碗苏轻哲最爱喝的银耳汤。
半个时辰后,饭菜做好,端到了大堂桌子上。平红袖依然守着银耳汤,直到婢女来报,说苏轻哲回来了,她才端着银耳汤向大堂而去。
她故意放慢脚步,听到大堂内传出声音后,这才穿过耳门,端着银耳汤进入大堂,仿佛这一桌菜都是她做好的一样。
迈入大堂时,她脚步停了一刹那。
苏轻哲并非一人回来的,同来的还有两名男子,这两人平红袖都认识,皆姓韩。
看起来二十多岁,实则三十有余的男子叫韩熙载,另一人叫韩阜,二人都是当世才名远播的才子。
本来韩熙载刚来吴国出仕时,不少人都以为他会和韩阜相处不好,毕竟二人并称“大韩小韩”,这种情况下,最容易因名而交恶。
然而令众人诧异的是,二人不仅没有交恶,还成为了好朋友,这只因两人都与苏轻哲交好。
苏轻哲在吴国官场的地位仅次于张德仲,因为他的缘故,二韩虽是降官,也没有人敢在背后议论他们的闲话。
二韩感激之余,都时常来府上拜访。
“苏夫人好。”韩熙载和韩阜行礼。
平红袖福了一礼,放下银耳汤,款步离开大堂。
自从离开青楼后,她最不爱抛头露面。
“请坐。”苏轻哲伸手向两名客人示意。
三人落座后,一边吃着饭,一边讨论起国家大事。
韩阜瞧见韩熙载有些心不在焉,笑问:“韩兄莫非还在想调往秀州之事。”
“不瞒两位,在下确实不愿离开杭州。”韩熙载坦言。
他被陆原封为秀州司马,这令他十分焦急。如今正是风云变幻之际,只有留在杭州,才能有所作为。
苏轻哲沉吟片刻,开口道:“就算我去为韩兄说情,恐怕也很难让君上改变主意。”
韩熙载早有准备,他取出一卷竹简,递了过去,说:“不必苏兄求情,只希望苏兄能帮我将此物进献给君上。”
“能看吗?”苏轻哲接过后笑问。
“当然。”
苏轻哲摊开竹简,细细看了起来,竹简最上面写着《平策论》三个字,往下看去,他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好!”看完后,苏轻哲忍不住称赞起来:“韩兄放心,有此一论,我相信君上会改变主意的!”
“如此就全仰仗苏兄了。”韩熙载拱手。
韩阜接过苏轻哲递过来的竹简,看后也是赞不绝口。
酒过三巡,三人又谈论起前方战事。
“周国赵匡胤果然名不虚传,我吴国战力最强的第三军都输给了他,不过幸好他去打唐国饶州了,否则我国就危险了。”韩阜语气中透着几分庆幸。
苏轻哲吃了口菜,笑而不语。
“赵匡胤是不得不去打唐国。”韩熙载一边喝着酒,一边开口。
“这是为何?”韩阜不解。
“我国水军封锁了长江,赵匡胤得不到补给,而卢维义又烧了池州粮草,赵匡胤粮草必然不足。他没有把握在短时间内打下我国州县,因此只能转战南方了。”韩熙载侃侃而论。
“韩兄高论。”苏轻哲拍手称赞。
韩阜心中有些不乐,转移话题道:“赵匡胤死咬着唐国不放,也许唐国要亡国了也说不定。”
韩熙载脸色微变,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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