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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生日宴,荣锦堂自然是主角。
到场贺寿的人全都是商界名流,我则一直陪在外公左右,一来招呼宾客,二来,在这些人中混个脸熟,其中还有好几个我合作的合作商,有了荣锦堂,他们对我更加客气了。
顾烨是在所有人到的差不多的时候才领着荣二老爷一家人姗姗来迟。
贺寿礼物是一株玉石不老松,青绿透亮,灯光下,灼灼发光,顾烨解释说,这棵不老松寓意着鹤寿延年。
礼物很用心,荣锦堂果然很喜欢。
而经过上次股份转让的事情之后,于淑芬根本是鼻孔对着我出气,看都不愿看我一眼,即便我叫她,也当作没有听见,而我那舅舅倒还是注重场合,即便是再不愉快,在我叫他的时候,还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至于叔外公,倒也没有对我摆脸色,我跟他打招呼,他只是用着意味深长的语气对我说,“听说最近小曦长进了不少,不过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但是作为过来人,叔外公要劝你一句就是,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小心阴沟里翻船。”
对于他们的一系列反应,我通通照单全收,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变化,反而笑的更深,我说,“叔外公教导的没错,荣曦一定铭记于心。只不过我自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包括到现在,也觉得十分正确,叔外公想听一听吗?”
他浓眉一挑,倒也没有拒绝,深沉的笑道,“愿闻其详。”
于是我看了眼荣锦堂,才接着笑道,“那就是这个世界,说你好与不好的可以来自同一批人,成年人,只管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后悔就可以了。毕竟人是活在自己的心里,而不是别人的嘴里。外公觉得对么?当年您不被其他人看好,毅然坚持做生意,其实何尝不是一种勇气,不过直到现在,您都要感激当年那个坚持的自己,不是么?不然又怎么会有荣盛的今天,以及荣家人的现在?”
荣景园听了,表情有些微微僵硬。
他不是个蠢人,自然是听出了我的言下之意,他们家有今天,若不是我外公取得的功成名就,哪来的现在。荣锦堂要感激当年坚持的自己,而他则应该感激这个一直对他当年的慷慨投资感恩的大哥。
荣锦堂却是笑道,“小曦看来真是长大了不少,一说话就全都是道理来了。”
然后打了个哈哈就这样圆了篇。
中场的时候,很多人开始轮番对荣锦堂敬酒贺寿,全程荣锦堂笑的乐不可支,仿佛是多开心的一件事一般。
可是我却看出了他的笑容从来没有及眼底。
同样有这种体会的还有顾烨。
彼时我和他一人端着一杯红酒站在会场不远处,看着这些人贺寿。
他说,“荣总最近的努力,确实是令人很惊讶,听说你已经拿下了几个合作,所以我想问的是此时此刻你的心情是不是同你外公一样,开心到不行?”
我没有看他,目光依然看着场中,却是笑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开心?而你又为什么觉得我外公现在也很开心?”
“是吗?那就是我体会错了吧。”顾烨出奇意外的没有争辩。
我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再次一笑,“你说这人是不是都挺有趣的?你的爷爷提醒我不要锋芒毕露,你也跟我说要遮掩自己的野心,免得招来麻烦。可是难道你不觉得你其实也并不低调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拿走了很多合作案,做什么?宣战?”
“荣总也没有输到哪里啊,反正,你做什么都有靠山支持,担心什么?”
我蹙眉。
顾烨却不以为意的笑,“荣曦,我对你的提醒都是善意的,树大招风,你总会明白的。”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我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有动弹,心中思索着他到底是何意。
而随后,我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