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福泰带着东西退下,赫连越又唤来邬烈。
邬烈出现时,依旧如过去一般无波无澜的模样,但他昨夜和顾清荃坦白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没有直接出口询问,赫连越自顾看着邬烈,问他,“身上的伤如何了?”
“属下无碍。”邬烈说着,难得看向赫连越,上前一步,主动坦白,“昨夜,属下已经和荃妃娘娘坦白了身份。”
对赫连越,哪怕这件事不符君臣之礼,他也没有半点要隐瞒这个人的意思。
从他当初救下自己,从自己决定臣服于他时,他便已将性命和一切交托对方。
赫连越瞥他一眼,并不意外邬烈的主动坦言,只道,“朕知道。”
顿了顿,又道,“你与她本就是旧识,她的性情你我皆知晓,即便与她坦白身份,也不会有所妨碍。”
邬烈闻言,似是有话要说,只是张口时,还是只沉沉吐出一字,“是。”
赫连越没有与他多说这事,让他过来,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
“朕打算派厉王世子调查成王一事。”
赫连越这话一出,邬烈便下意识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赞同,
“皇上。”
成王依旧活着一事本就不宜大肆声张,赫连拓野心勃勃,若是叫他去查,邬烈不觉得赫连拓会替皇上对付成王。
更有可能是反过来,与成王暗中联手……
“朕知道。”赫连越摆摆手,显然知道邬烈的意思,“所以朕才让你来。”
只听,他沉声说道,“朕要你提前离开,暗中跟着赫连拓,朕要拿到赫连拓与成王勾结的证据。”
邬烈闻言,当即明白了赫连越的意思,颔首,没有半分犹豫,“是。”
天子既然早有谋划,他便不再多问,只一心做他手中的刀。
赫连越对于邬烈也十分放心,摆摆手,示意他,“明日厉王世子便会离开,在这之前你也做些准备。”
“是。”
赫连越看着他,又问,“你知道做什么准备吧?”
“知道。”邬烈有些不解,跟踪,密察,这些事暗卫营都是做惯了的,该做的准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皇上为何还要特意提醒?
哪怕这人戴着半边面具,赫连越依旧能看出他眼底闪过的蠢。
凤眸睨过,不得不直接提醒。
“离开前,和荃妃说一声。”赫连越语气说不上好不好,“免得她以为朕是不准你们相认,故意把你弄走。”
邬烈张了张口,似有恍悟,只一瞬,又很快敛去所有情绪,恭敬应声,“是。”
将事情安排下去,赫连越这才从书苑离开,转而去了司玲珑所在的寝间。
虽然医女说并无大碍,但那人素来娇气,总是不叫人省心。
赫连越这么想着,一路往里,想着那人可能睡了,又示意守门的宫人不要声张。
入内,绕过屏帐,却听里间传来女子细软的说话声。
“我说了吧,没什么事,不擦药都能好。”
而后是蜀红坚持的声音,“不擦药怎么行?贵嫔就当安奴婢的心……”
紧接着似是衣料窸窣的动静,下一秒,是女子微微抽气的低吟,“啊……轻点……”
那软似无骨的娇声,无端就让赫连越想起了昨夜那人被他逼到池壁边时的低吟,忍不住眸色一沉,当即掀帘大步走入,“在做什么?”
几乎是在他话落的瞬间,只见床边的锦被被慌乱掀起,盖在了此刻趴在床上,衣裳微乱的某人身上。
后者看到他时,脸上还有些红,“你怎么回来了?!”
那声音,怎么说吧。
就很明显的心虚。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