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玲珑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似紧张,也似害怕,直到身子整个浸润在花瓣飘洒的热水中,依旧放不下紧绷的心情。
她听不到蜀红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是自顾泡在水中,任由两人把自己从头到脚洗成了一只小香猪。
是的。
又粉又香的那种。
莹润白皙的肌肤在池水的浸润下仿佛染上了一层粉霞,细腻柔软得却仿佛像是能掐出水一般。
随意盘起的长发有丝丝缕缕垂落,被水打湿后又黏在了玉洁秀美的颈处,渗出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落至那精致的锁骨处,不经意间透出一股叫人难以招架的吸引力。
青绿微微红了红脸,别开脑袋,又捧来一身寝衣要给她穿上。
宛如云纱雾绕的曳地红色寝衣,只薄薄的一层,似雾轻透,与其说是寝衣,不如说是纱衣。
司玲珑看到这个衣服的时候整个人就瞬间不好了。
“不不不,不穿这个。”
【这个也太羞耻了!谁准备的这玩意儿。】
“贵嫔,这是皇上命人特意命人准备的。”蜀红细声开口,不只是这衣裳,这浴池,这花瓣,都是福泰公公趁着两人用膳时叫人备下的。
福泰公公的意思,那自然是皇上的意思。
司玲珑听说这居然是阿越让人准备的,心里不止不觉得感动,反而下意识想起一个词。
【闷骚。】
【没想到,阿越居然喜欢这款!】
饶是心里再扭捏,司玲珑最终还是被蜀红和青绿强行套上了衣裳,而后便见偏殿旁边一道侧门不知何时被打开来,层层纱帘被拉开,透出那头的莹莹暖光。
按着那侧门所在的方位,司玲珑隐约猜到了什么。
顺着蜀红和青绿的引导,她素足踩在扑了厚绒毯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到那侧门处,果然,这道门直接打通了她寝殿和浴池,从门内踏入,便是寝殿的里间,方便得很。
司玲珑伸手掀开帘帐,踏入屋内,在看清寝殿布置的瞬间,整个人却是蓦地僵在原地。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原本还正常的寝殿却宛如换了摆设一般。
只见屋中不知何时挂上了红珠串起珠帘,在满屋暖色的烛光中显得温柔而缱绻,脚下的绒毯更铺着层层花瓣,顺着这道帘帐,一路蔓延到了床榻的方向。
床上的纱帐换成了绣着金丝祥纹的穆红纱,衬着铺就红寝的床榻,显得喜气而张扬。
再看那榻上洒满的莲子花生,司玲珑一瞬竟有些恍惚自己是在成亲。
“宫中除皇后之外,无人可用正红,朕虽不能许你一个盛世大婚,但至少今夜,且当你我的洞房花烛,可好?”
赫连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抛开平素的冷沉腔调,此时带着丝丝温柔的浅意。
司玲珑倏地扭头,便见暖色烛光下挺拔站立的俊美男子,以及他身侧圆桌上摆着的红玉杯盏,杏眸微微颤动,整个人哑然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胸口处莫名的,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与感动。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道,“阿越……你……”
她哑然不知从何说起,对于大婚什么的,她从来没想过。
毕竟从她睁眼醒来,她已经是他的嫔妃。
她也习惯了当他的嫔妃。
许是正因为没想过,看着他精心为自己布置的这一切,才会觉得如此震颤难得。
明明,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她也愿意的。
赫连越看着她眼底盈盈的水雾,只是兀自上前,伸手,轻轻牵过她的手,只道,
“我知你不在乎,我只是不愿你委屈。”
第一次,他不是用皇帝的自称,而是用我。
将自己与她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用这满室的红烛,抛开宫中所谓的规矩。
只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