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珩垂了头,说道,“相比娘来说,几个妹妹伤的更重。”
老村长便没言语,吧嗒着抽了袋烟,抬头看向白玉珩,目光炯炯有神,“县太爷说这事有些麻烦,你怎么看?”
楚寒坐一边没言语,心道,合着这老头压根就不是找她啊!
便听白玉珩淡淡地说道,“若说依律办事,他私通的是前朝逆贼,定了罪判下来是必要诛九族的。然而我们再入不了老太太的眼,到底也还是老爷子的直系子孙,开脱不了……”
老村长点了头,“唉,你这孩子倒是看的明白,不过这事也不是县太爷就能定的……你且回吧,好好宽慰宽慰你娘,莫钻了牛角尖。”
白玉珩点头,行了礼便带着楚寒往外走。
老村长又道了一句,“你十四岁了吧?”
白玉珩应了一声,回头看着他。
老爷子磕了磕他的烟锅子,“你也是识字的,有人拖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去做个文书,多少的还能给你家里减轻些负担……”
白玉珩的眼睛便是一亮,只是他还没应下,就被楚寒拦下了,呵呵一笑,“老爷子,白玉珩他学识浅薄,文书这么大的事,还是莫让他去丢您的颜面了,他啊还是再学几年吧!”
老村长便皱了眉瞪了她一眼,而白玉珩只是咬了唇,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疼,他胳膊里的肉被这丫头拧了一把。
两人便沉默地离开了村长家,老村长看着那对背影不住地摇着头,“怕媳妇!他爹就怕媳妇,就这一个儿子也这样,将来可咋整?”
一旁于笙却道,“爷爷当真觉得他是怕那个楚姑娘吗?孙儿看未必!”
“嗯?咋说?”
“白玉珩这些年因为腿残的原因并未出现在人前,然而这几次相见,孙儿觉得他虽身残可智未残,并且,孙儿还觉得那楚姑娘也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
于笙摇头,“孙儿说不出来,就是一种感觉,而且孙儿觉得开课后,白玉珩或许就会进学堂了!”
老村长背着手转了两圈,“且先看着吧,倒是你,今年再不可给我推诿了,那秀才……”
“爷爷,新朝成立之初便发过皇榜,如今的科举不用非得秀才出身,所以,考与不考没有什么区别……”
事是这么回事,但是老村长心里不舒服,嘟囔了一句,“你都被田家那小子压了多少年了……”
于笙便笑了,扶他坐到了炕上,爷俩又说起了家常。
——
离开老村长家,白玉珩道,“为什么不让我去?”
楚寒摆了摆手,“我知道是谁拖了老村长来问的,可我更觉得……”她伸着手指比比天,“你就愿意去做个吃不饱也饿不死的文书?就这点出息?”
白玉珩便咬了唇,“至少可以赚一点钱,你和娘也能轻松一些。”
“真想我跟娘轻松呢,那你就再用点功,今年秋天的乡试我不逼你,三年后,你敢不敢去试试?”
白玉珩便咽了口水,心跳有些快,“你……”
楚寒两手背在身后,倒退着笑眯眯地道,“让你去学堂上课有些难为,所以我求了锦娘姐帮忙请位老师……当然了,我打算让幻灵几个去上女学,你说行不?”
白玉珩:“……”紧紧的捏着双拐,看着楚寒的目光越发的深了。
——
正月过去了,家里除了幻灵外,其它几个的伤都好的七七八八了,天气渐渐转暖,楚寒也开始踅摸开来了。
只是老宅那一家子还关在大牢里,最有意思的是听说田家老早便跑了,没人知道他们的踪迹。不知道白金娥和白金凤两姐妹若是出来找不到人,还要嫁谁?